地上铺着柔软舒适的狼皮褥子,角落供着鎏金百合熏笼。
青烟袅袅升起,江鹭铺展双翼,振翅高飞。
虞幼宁重操旧业,又悄悄拿熏笼当作烤炉用。
袖中揣了一兜栗子,虞幼宁款步提裙,往雀室走去。
倚着扶梯拾级而上,江风拂过,从窗口灌入。
窗前的汝窑美人瓢供着数株晚桂,淡淡花香弥漫。
雀室前不见垂手侍立的宫人,虞幼宁行至门口,忽听见刘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他拱手,毕恭毕敬:“陛下昨夜可还头疼?”
虞幼宁轻手轻脚,悄悄将耳朵贴在木门上。
她听不见沈京洲的声音,只模糊听见刘蔺沉声道。
“这病急不得,还是得细细调养。”
……什么病?
虞幼宁蛾眉皱起,恨不得递耳至雀室中。
急躁不安之时,倏然听见里边传来茶盏一记磕碰。
沈京洲声音悠悠,显然早就知晓虞幼宁偷听之事。
“多福,去请殿下进来。”
沈京洲嗓音含着笑意,似在揶揄。
虞幼宁面露窘迫,看看天,又看看地。
多福转过槅扇木门,客气躬身:“殿下,这边请。”
又转身,让宫人好生送刘蔺回去。
虞幼宁犹疑不决,踟蹰片刻,提裙缓慢踏入屋中。
绣鞋轻落在狼皮褥子上,缂丝屏风后,沈京洲一身玄色圆领鹤纹常服,清贵慵懒。
虞幼宁疑惑皱眉:“陛下生的什么病?我刚刚都听见了,刘太医……”
一语未落,虞幼宁瞳孔骤紧,惊呼一声往沈京洲扑去。
“沈京洲,你拿我的东西作甚?”
虞幼宁张牙舞爪,往炕上扑去。
出门前忘记拾掇,虞幼宁随手将话本放在炕上,不想如今却落在沈京洲手中。
虞幼宁对话本中的故事再熟悉不过,她脸红耳赤:“你怎么可以随意翻阅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沈京洲依着青缎迎枕,身影不曾挪动半分,眼眸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