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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
但邵皇后终归是邵皇后,大风大浪都经历了,丈夫多了一个私生子这事,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震惊一瞬后,她便镇定下来,平静地问:“这事儿还有别人知道吗?”
“不敢让旁人知道,也不敢深问。”赵衡知道邵皇后冷静下来了,肯定不会就完全听信她一面之词,道:“此事的来龙去脉,还请娘娘寻个时间悄悄到我府上,亲自问一问那薛氏。”
一盏茶功夫后,赵衡和邵皇后从偏殿出来,两人神色如常,看起来只是进去歇息了片刻。
正好这时又有命妇过来,给邵皇后行礼。赵衡走到一旁,站进了女眷之中。
赵璇离她不远,扫眼过来,两人目光一碰,又若无其事地挪开。片刻后,赵衡先一步走出殿里,在走廊檐下刚站定,赵璇领着陈氏双双而来。
“方才你和娘娘进去说了什么?”赵璇目光炯炯盯着赵衡。
“我请娘娘别伤心,大皇子虽走了,但还有个二皇子在。”赵衡神色自若,语气平静地道。
不料却惊得赵璇被自己口水呛了一道,她猛咳两声,拿帕子擦了擦唇边,蹙眉低声道:“什么二皇子?哪里来的二皇子?”
赵衡却不答了,只慢条斯理地道:“大皇子没了,在众人眼里,皇后就成了一只失去爪牙的虎,已没什么可畏惧了。”
大皇子若是还在,纵使武德帝一朝驾崩了,皇位也掉不到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头上,因此他们还能暂且按耐得住自己的心思,静观局势变化。
如今大皇子没了,他们便师出有名,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救出被皇后囚困的武德帝,光明正大的行逼宫夺权一事。
“眼下只要手上有兵权的人稍微松动一点口风,表现出不是真心地服从皇后。”赵衡道,“便会有许多人跳出来,为武德帝求一个公道。”
说的是为武德帝求公道,实则是谋自己的私利。
赵璇拿帕子抵着唇边,掩着自己不合时宜的笑,轻声道:“阿衡妹妹这是打算要动手了?”
赵衡目光朝前看去,落在廊外院里一株光秃秃的桃树。树上有一根枝条,悄悄冒了尖,半片指甲大的绿意,昭示着这个冬天快过去了。
春天就要来了。
“是。”赵衡眼里浮起一抹松快,“也到时候了。”
那些安插在各家后宅的前朝官眷们,蛰伏这般久,终于到了闻风而动的时候。
陈氏会意,点了点头,淡淡道:“这几天,我会到各府走动走动,见一见闺中密友们。至于申鸣那儿,公主放心,他早就对邵皇后不满了。”
申鸣便是张显的心腹之一。有陈氏这朵解语花,夜夜在他枕边吹枕头风,早对张显生了嫌隙。
“倒是魏胜,一直对张显忠心耿耿,如今已是邵皇后的得力干将。”陈氏将目光挪到赵璇身上,“说起来,郡主也是皇后跟前最得用的女眷,前途一片光明,郡主真的舍得下这份前程?”
赵璇娇声道:“陈姐姐还疑心我会出卖你们不成?”
“南安王以及侧妃客死他乡,尸首至今未迁回汴京。”陈氏道,“郡主的这份国仇家恨,不比我少,我自是信得过郡主的。只是我瞧着那魏胜也是个有主张的,担心郡主拿捏不住他,反倒会被他牵制。”
提及已故的父王母妃,赵璇眼中闪过一丝悲恸,冷声道:“陈姐姐大可放心,魏胜一介武夫,身上缺的就是心眼。他如今对我唯命是听,无有不从的时候。”
她说着,伸手抚了抚肚子,缓缓道:“毕竟我肚里现在怀了他的孩子。”
陈氏眉头一挑:“那倒是恭喜郡主了。”
赵衡也有几分意外,也道:“恭喜阿姐。”
“恭喜倒不必了,这孩子不过是拿捏魏胜的工具。”赵璇冷哼一声,又提回方才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们二皇子的事。”
“一个流露在外的私生子。”赵衡道,“你们不必在意,只需知道这个孩子会在某些时候能让邵皇后下定决心孤注一掷,亦能挑起前朝各派系之间的斗争即可。”
赵璇还欲说些什么,陈氏余光瞥见一个宫侍正往这边走来,便轻轻咳了一声。赵璇只得将话咽了回去,那名宫侍走过来,恭声道:“魏夫人,娘娘有请。”
待赵璇跟着宫侍走后,陈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公主,咱们这位郡主从小心眼就多,有些事你还是要防着她一点。别到时,你替她做了嫁妆。”
赵衡细想了想,赵璇确实有些地方不对劲,瞒了好些事情,但眼下并不是细究的时候,她点点头说知道了,“陈姐姐,这段时间多亏你暗中递消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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