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大人。”沈惊松客气地道,“我奉命来查前朝旧人被接走一事。”
别人都称前朝余孽,沈太傅却称前朝旧人。
从称呼上,就可见他对那三人的态度。
齐狱吏心下明了,侧身一让:“是,您里边请。”
沈惊松却没有入牢房的打算,“时间紧迫,我只问几个问题。”
狱吏点点头:“是,您问。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人是何时被接走的?”
“午时整,申将军的夫人过来叫申将军陪她去吃饭。”狱吏道,“申将军离开一刻钟后,便有四名军士打扮的人,手持提审文书,说奉宣威将军的命令,将三人带走审问。那份文书盖了宣威将军的私章,负责看守的申将军部下,便放人了。”
“那份提审文书,小齐大人可有过目?”
狱吏身体一僵,垂下眼帘:“小的看了。”
“小齐大人在这儿守了近十年,看过的提审文书,数以千计。”沈惊松语气看似平静,“今日那份提审文书是真是假,小齐大人过目了,应当能辫真假才是。”wWω.㈤八一㈥0.CòΜ
狱吏腿一软,险些给沈惊松跪下。
“太傅大人,小的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狱吏惶恐道:“没有细看,是小的疏忽了。”
“究竟是疏忽,还是有意将人放走,小齐大人心里有数。”沈惊松慢条斯理地道:“我就不追究了。”
狱吏忍不住擦了擦额角,低头道是。
“那四个军士打扮的人,是什么人?”
狱吏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声他娘的。
这沈太傅看着温文尔雅的,怎么问出来的问题,却犀利得像刑讯多年案犯的刑官。
但骂归骂,狱吏还是老老实实道:“太傅,那四人,小的瞧着像席家军。”
但凡受过军营训练的人,一眼就分辨出席家军和其他军营的不同之处。
狱吏没当这狱吏之前,就是,前朝某位将军的部下士兵,曾和席家军一起操练过几个月。
可以说,他和席家军有几分袍泽之情。
是以,狱吏明知那份提审文书是假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反正三人被救走,追起责来,追不到他头上。
“我明白了,多谢小齐大人。”沈惊松笑了笑,“今日同我所说的这些话,小齐大人切不可同别人再说起。”
狱吏忙不迭的点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您慢走。”
目送沈惊松离开后,狱吏缓缓站直了身体,揣着手,喃喃道:“看来我还要再告一段时间的假,过完秋天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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