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清楚地意识到,那不再是他的归宿了。
他想要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他的归处。
他垂下拦着容衍的手,低低“嗯”了一声,扭过头去。
容衍取了湿帕子,轻轻敷在他通红的手背上,微黄的烛火在他眼睫上打下阴影,他微蹙着眉,神情专注而懊恼。
“我与宣和之间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你若想听,我另寻个时间慢慢与你讲。”
宁长风低声:“谁要听。”
容衍轻轻替他抹上白玉膏,闻言吹气的动作停了停,抬起眼皮望了神情紧绷的宁长风一眼,突然放下他手,轻轻叹了口气。
“这几日忙得晨昏颠倒忽略了你,是为夫的不是,这就回房休息。”
说着便要拉他回卧房睡下,却被拽住了。
那点烫伤其实不算什么,宁长风并未放在心上,但容衍待他耐心一如既往,他心里舒坦了,便将一旁的小凳勾到身边,拍拍让容衍坐下谈正事。
“我把长生蛊的尸体给了李老,今日他找上我,你猜说什么?”
提起长生蛊,容衍敛容,几乎不假思索道:“长生蛊发源于南越,起初是越地女子为了控制情郎而炼出的情蛊,后为南越大祭司改良传入北昭,用以掌控他人为自己办事。李老在太医院任职数年,若只是发现了普通毒性定然不会特地找上你,难不成——”
长生蛊,长生……
“难不成与今日发现的晶核有关?”
容衍面色骤变,忙站起在桌案上翻阅勾画的卷宗,朱笔在宣纸上落下的线索逐渐连成片。
宁长风低头看着,道:“李老言那蛊虫食人血脉,心脏被掏空后便一路攀援而上至脑髓,将人吸干喝空,便可盘踞在人的空脑中,控制其言行动作。”
“外表看去与常人无异,其实已是一具空壳了。”
“难怪——”容衍落笔,飞速道:“你曾与我说那可赞临死前突然发狂,武力大增,定是幕后之人控制蛊虫为之,他与韩松早在多年之前就已被植入长生蛊,为的就是等待某个时机发作。”
“这条线埋得好深啊……”容衍呼吸微微急促,眼底的墨色在一瞬间冷冽成冰。
草灰蛇线,伏脉千里,一切都是蓄意为之。
只是没料到,发狂的那可赞竟被宁长风杀死,韩松则索性自焚了。
宁长风点头:“长生蛊之间也有等级之分,低等级的便如那可赞一般形如丧尸,毫无神智;高等级的则会慢慢蚕食人心脉脑髓,直到完全控制宿主,若这个过程被打断,蛊虫便会开启自我保护凝成晶核,以等待下一次寄生的机会。”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宁长风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制造蛊虫的人与前世制造丧尸病毒的人定然是同一批,说不定就是实验基地某个丧心病狂的科学家。
既然他能魂穿,没道理别人不能。
祸祸了一个世界不够,竟然还敢追过来祸祸第二个世界……
宁长风目光沉肃,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去南越一趟,我要看看这个大祭司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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