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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狼烟上6（第2页）

边疆和简离清楚的看见，这次抛出的十颗炮石的轨迹不再是保持平行的推进，而是由边缘向着中心汇聚。按照轨迹预测，最后的坠落点将会在城门楼一处。

“糟了，城门下还有人在。”边疆蓦然记起。

由于匈奴军中途停止了炮石轰击屯留，并且先前的轰击对于城内的破坏有限，致使原本躲避在城墙脚下的箭岚与投石机，此时都于城门前的空地上重新恢复了阵列。

再一次因为视线被阻隔，城内列阵的屯留军看不见从敌阵中飞来的炮石。不靠城头提醒，就不知道需要躲避。

尽管边疆奋力奔跑，但终究跑不过时间。他才触及战马坡的边沿，甚至来不及喘息，石弹就已倾泻而至。

一瞬之间，就有石弹轰砸在离他十丈之遥的城门楼上，贯穿瓦顶，顺便带上城楼的残骸朝城内坠落，本就半残损的城楼再添新伤。城内的投石车阵地也未能幸免于难，至于有几颗石弹直接砸落在投石机上，边疆没有去数，他只看见那里一片狼藉，再来几轮这样的攻击，投石车多半都要损坏没法使用。

应该还有坠落在城外的吧，他虽然没亲眼看见，但能通过坠落的声响判断。

“离开城门！快！命要紧！”边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一声嘶吼尽量拉长，音量提到最高。

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这样声嘶力竭的嘶吼，眼下直感觉到喉咙发干，隐隐作痛。

但好在这一声嘶吼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城门前的屯留军在边疆的命令下，开始抛弃投石机快速朝两侧转移。

简离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身后，大手扣住左肩处的肩甲，用力往后拉拽。他不想边疆跟在自己的身旁还出现意外。尽管这是战场，没有谁能万无一失的保证谁的安危。

“这里太近，我们也要离远一些。”

观察炮石划出的轨迹，匈奴军像是没有了之前的顾忌。

西城门一线，炮石既有落在城外，也有落在城内，更有落在城头。

“这是冲着城内的投石机来的。”边疆瞥见夜空中再度朝屯留城汇聚的火弧线。

“多半是根据之前屯留发射的石弹轨迹推测出的位置。”简离的意思边疆明白，他们之前向城外抛射过燃烧的石弹，同时也暴露了投石车阵地。

“可是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你可以把它看成是预兆，大战前的预兆。”简离远远看见敌营中又有浮动的灯火正在前移，阵列规整，浩浩荡荡，他对于即将到来的决战更加确信，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一刻的惨烈与凶险。

“之所以选择现在，我想多半是因为匈奴军终于完成了最后的集结。至于当下的炮石轰击也只为压制屯留的投石机，对方害怕屯留城外再次燃起火海，甚至不惜冒险让炮石深入城内。”简离指了指城外，“你看，匈奴步军很快就要重兵压境。”

“长此下去投石车必然尽数损毁。”边疆心中尽是忧虑，“即便屯留还想利用火势来阻挡敌军的进攻步伐，也做不到了。”边疆回头看向简离，“大哥是否还有应对的方法？”

“没有。”简离的回答迅捷且简短，像是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又或许这就是他思虑许久后得出的最终结果。

简离没能给出一个好消息，但他的神情平静，似乎这样的回答才是合乎现实。

“不要惊讶，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的。没有人能拥有取之不竭的奇谋良策。”

“当所有的谋略都已用尽，就只能依靠血肉正面迎接冲击。”

“小疆，关键是，你准备好了吗？”在今夜，简离已经不是第一次问及这个问题，其中的关切一目了然。

边疆的唇齿开合，欲言又止，眼神中有着片刻的闪烁，经历过今晚发生的一切，看见过真实战场的景象，他依旧未能认清自己的心。

尽管心中仍有犹豫，但为了让简离放心，他选择点头回应。

“我可以。”边疆眼神飘忽，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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