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好几幅不曾打开的画卷,桌案不大,摆得东西却不少,甚至还有盆景与香炉,都清理的非常干净;墙壁上则挂着许多字画跟一把瑶琴,角落里有一张供以休息的小榻,铺着两个蒲团,摆了张小桌,桌上空空的,倒是一旁的架子上摆着茶具。支开的小窗边可以看到随风挥动的竹林,幽雅安静,倘使到了晚上,明月映室,竹影斑斑,烛火如珠,影随风动,自然又有说不出的韵味了。尚时镜这人性情不好,品位倒是不差,居所清幽雅致,榻边还放着几本经史,商时景看着就觉得头大,也没伸手去翻。不光书架上摆满了藏书,旁边还有许多大大的箱子,商时景打开箱子看了看,发现有些是书,有些装得却是画。书看不懂,画到底是看得明白的,商时景把桌上的画一一打开看了个仔细,发现都是些山水与花鸟,落款跟题字都是尚时镜,看来是他自己平日的消遣。只有几个盒子是锁着的,商时景在芥子袋跟身上找不到钥匙,就想用灵力强行打开,哪知一下手,盒子顿时化为齑粉,还有一个爆炸开来,差点炸到商时景,可见这几个上了锁的盒子都藏着重要的东西,尚时镜在其下了禁制,宁愿毁掉也不愿意被人看见。商时景只好把这些锁上的东西搬出来,将那些可以打开的简单看了看,之后就把东西重新收拾放好,心中不由得一阵古怪。倘若不是清清楚楚自己在哪里,他险些要以为自己是进了个要考科举的读书人书房里头。掀开竹帘之后,便是尚时镜的卧室,他的住处东西极少,一张架子床和衣橱,雕花窗合着,盖了小小的纱帘,男子注重仪容,自然也备有梳妆桌,放着铜镜与木梳,还有些首饰盒子。这些都是寻常的东西,商时景转了半天,却发现尚时镜的桌上有些作画的颜料,摆得倒像是女子的胭脂盒。他对这种东西也是一窍不通,只是觉得奇怪,颜料应放在外头的书桌上,要说是脂粉,也不该是尚时镜要用。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做什么?商时景心中古怪,暗道:该不会易剑寒从女孩子变成男孩子,结果女“男”装大佬这个设定跑到了尚时镜身上了吧。想想尚时镜平日里会涂脂抹粉,他稍稍发了发抖,搓搓鸡皮疙瘩,在梳妆桌上翻找了起来。女装大佬自然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其实商时景更想知道的是尚时镜难道有个隐藏的情人,既然喜欢脂粉,那肯定是名女子,那么之前自己所以为的巫琅那个猜测,就显然只是巧合的猜测而已;他倒也不是过于在意巫琅,只是比起尚时镜本身,从对方的心上人下手显然更合适。总不见得尚时镜喜欢的人也是个聪明绝顶的变态吧。梳妆台上没找到什么东西,倒是有个柜子锁着,不知道钥匙在哪儿,商时景翻了翻芥子袋,竟也没有找到,他知道这柜子里铁定是有什么东西,可是又怕重蹈覆辙,一个弄不好就变成“炸蛋”,便有些束手无策。来时说要一把火烧了,可那纯属下下之策,倘使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自然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为好;可如果能从尚时镜那得到些什么东西,或是得知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那当然更好了。尚时镜对勺子陵的住处似是很上心,应当也时有回来,这一年多了也未见生尘,说不准之前他出来时,就又回来了一次,那么这里必然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商时景在里里外外打量着,他并不赶时间,就干脆住了下来,老实推敲尚时镜的心理。像是尚时镜这种智商的男人,他会把钥匙藏在哪里呢?就算没有贴身保管,那么肯定不会太远。简单来讲……就是想不出来。商时景大半夜睡不着觉,揉着额头坐起身来,却看着月光透过雕花小窗,落在那层薄薄的纱帘上,光线柔和朦胧的像是场梦境。他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屋子里东西不多,却不显得空荡,鬼使神差的,商时景忽然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铜镜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他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铜镜,却见巫琅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心下一惊,险些从板凳上跌下来。巫琅?!商时景急忙转头看去,却见后方只有被夜风微微吹起的纱窗,还有朦胧的月色。可是待到他回过头来,巫琅又再出现在镜中,看镜子的模样,正坐在商时景的身后,笑容温柔的看着他,似是在等着商时景梳发净面,扫去晨起时的倦意。商时景匆匆站起,巫琅的身影也在镜中消失,可等到他再度坐下,巫琅的影子便又重复出现,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眉眼柔情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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