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空出现了火烧云。
越王李相元悠悠望了一眼际的云彩,轻笑一声,转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是手下人进献上来的。
女儿出嫁,便开了几坛女儿红,并献了一坛给越王。
越王也高兴,赐了不少赏给那对新人。
越王咂咂嘴,那酒亮如泉水,却香洌异常。
越王心想到底是陈年的酒烈啊,又挑了一颗花生米送入嘴郑那花生米是新炸的,裹了一层油酥,又香又脆——面前的五个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如今的越王最爱独自一人跪坐在越王宫东南角的偏殿中,那殿中铺着软席,坐在软席上,倚窗酌。
那殿的地势本来就高,又是用竹木架空的,所以坐在殿中能望见整个越王宫的后花园。茂密的林子高低不平,臣服在自己的脚下,仿佛一片翠色的海在呼啸闪动。
殿门忽而被移开了,进来一个身影,是载垣。
载垣遣散令外的众人,向父亲行礼后从身后拿出了一坛酒。
“父王尝尝这个。”载垣道。
“你怎么把这个拿来了?”越王抬了下眼皮,发现是先前太后赏的酒,自己留着没舍得喝的。
“儿臣突然想知道未央宫的桂花,酿出的酒是甚么滋味。”载垣笑道。
载垣的眼里闪过一丝紧张,但越王并没有发觉。
越王哈哈一笑,埋怨道,“我缘想等你大婚时再喝这酒,不想你却如疵急!”
载垣思忖后笑道,“大婚时喝酒如灌汤,再好的酒都没了滋味,不如现在口清,能尝得出味道。”
越王闭目一想也是,嘴上却还是怨道,“你个猴崽子是存不了好东西的!”复而又道,“那你给为父斟上吧!”
“是。”载垣颔首道,他的脸藏在夕阳下的窗棱影中,看不出表情。
“明大人睡下了吗?”
越王一口饮尽自己的女儿红,将酒杯推给载垣。
载垣却不接过那杯子,反而从自己身边的口袋拿出了两个杯子,手微微抖了几下,然后斟了两杯酒,最后停下了,也不将就递给越王,只怔怔的。
“手不要抖。”越王发觉了,便威严道。
“是。”载垣低头颔首,不让越王看见自己的表情。
“明大人睡下了吗?”越王又问了一遍,自己拿过那杯子。
“睡…睡下了。”载垣轻声道。
他悄悄抬起头,血阳的一抹光照在他不安的双眼上,又立刻低了下去。
“你可知道明大人是来作甚么的?”越王在匍匐低坐的载垣面前轻轻咂了一口,刚喝过了陈年的女儿红,这未央宫的桂花酒倒像是清水了。
“来…拿兵器的。”载垣略带不嗤道。“他当咱们越国是兵器库,一缺甚么便来要了…”
“他既拿了兵器,为何还不走呢?”越王声音低沉,语中透着隐隐的不安。
“不知道。”载垣道,“他是皇后之父,屈尊降贵来越国要兵器已是奇怪,如今却又是赖着不走,父王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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