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门窗紧闭,阳光透过纸窗照进屋内。
落叶剪影在窗纸上飘落,传来细密缠绵声音。
穆雪坐在窗边,缓缓翻动页,记忆顺着那些泛黄纸页,回归前尘往事。
她仿佛见了一位在自己不算熟悉邻家小男孩,在自己死后,抓耳搔腮地握着笔,用生疏文字,将印象中自己一点一点记录在了纸上。
只见里这样写着在我小时候,邻居那位穆大家对十妙街上孩子们来说,是一个奇怪女人。
虽然她长得挺漂亮,却是一个带着点神秘色彩“恐怖”人物。
我经常见她抱着大包小包奇怪材料从我家包子铺前走过。她总是边走边专注地思索着什么,偶尔口中还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
她从不搭理身边人,也不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那仿佛就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中人。周围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入,所有生命都和她毫不相关。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们生活中许多十分便利法器,都是出至这位炼器大家之手。
包括我家里那个能迅速把包子烤成金黄色食物法器,以及我们男孩最喜欢,可以踩在上面跑得飞快“溜车”。
我只知道这个奇怪女人身后总会跟着几只大小不一机械傀儡。那些起来歪歪扭扭,还未完全完工小东西,却是一种十分危险物件。
这条街上每一个孩子都被父母教育过,千万不能在没征得主人同意情况下,去触碰这些上去人畜无害小东西。
我曾经亲眼见过穆大家肩膀上那只名叫“千机”小铁皮人,上一刻还呆呆傻傻吭哧吭哧歪着脑袋,下一刻就分解重组成了一只令人生畏钢铁巨兽。
那一日,我站在包子铺内,透过蒸笼上白色烟雾,见她从货街抱回来一个奄奄一息小男孩。
那个男孩实在过于瘦弱凄惨,昏迷在她怀中,细廋双脚上滴滴答答血滴了一路。
我当时甚至以为隔壁这位邻居终于不再满足于折腾铁皮傀儡,准备将她恐怖魔爪伸向活人小孩了。
好在第二天一早,我就见邻家院门被推开。
那脸色苍白小孩拄着拐杖推门出来扫雪。虽然他上去依旧很糟糕,但总算还是活着人,没有被制作成什么乱七八糟傀儡。这让年幼我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
从此这个瘦骨嶙峋小家伙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岑千山岑大家,就在邻居院子里落地生根了。
刚来头几天,他状态很差。我好几次见他躲到院墙外巷子里呕吐,吐完之后,虚弱他闭着眼靠着墙壁喘息,那副气若游丝模样,让我觉得这个悲催倒霉家伙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刻断气。
穆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养在院子里男孩快要死了,把他带去了年叔医馆。
她们回来时候我正店门外帮母亲生炉子,就见年幼岑千山额头贴着退热冰袋,被穆大家裹在厚实毯子里,护在怀中一路顶着风雪走过来。
那时候我悄悄抬眼去,见蜷缩在毛毯中男孩,目光流连在抱着他穆大家脸上,一刻也不曾转移。
那可怜兮兮软绵绵模样,就像是一只冬天里快要冻死流浪猫,被人从雪坑里捞出来抱在手中。
没多久时间,我就知道自己错了,那根本不是病猫,而是一只野狼,是一只恶狠狠山虎。
最开始,我们还能把他堵在巷子里,压着他揍一顿。过不了多久,这条街道上,就没有人是他对手了。
在我又一次挨了岑千山一顿胖揍之后,母亲带着我找进了穆大家院子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傀儡师威力,那位身材纤细,一身红衣女子把她小徒弟护在身后,不过轻轻松松一抬手,无数机关傀儡齐刷刷从院墙上升起。
铺天盖地森冷杀意,吓得我几乎要夺门而逃,就连平日里谁也不怕母亲,都显而易见地胆怯了。
当时我清清楚楚地见,被护在一袭红衣后岑千山双眼是那样明亮,他那样目光灼灼地着自己师尊,那样自豪而骄傲,一丝一毫注意力也不曾分给过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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