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公主还没有言语,周氏便已气恼地开口道:“是了,你这样的下贱坯子总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她朝身后的嬷嬷们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嬷嬷从里屋里捧出了一盏已喝了一半的燕窝。
周氏请来的太医也仔细检查过这燕窝,发现里头装有剧毒的红花,立时禀告给了周氏听。
“公主,太医可不会胡言乱语地栽赃旁人,这燕窝里的的确确有红花,如月就是吃下半碗燕窝才会落了胎。”
控诉完宁兰的行径,周氏又声泪俱下地与金阳公主说:“这可是你们镇国公府头一个嫡子,咱们盼了三年的嫡出血脉就败在了这贱人的手里。”
她哭声凄厉又悲怆,听得金阳公主心痛不已。
周氏寥寥几句话便激起了她心中的愤懑,宁兰立时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局面。
约莫几息的功夫后,宁兰便朝着金阳公主磕了个头,只道:“公主明鉴,这燕窝是夫人身边的婆子端上来的,妾身实在没有本事将手伸到夫人院落的小厨房里。”
她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面容里的委屈已无法遮掩。
宁兰到底是金阳公主带来的妾室,她若做出这样的丑事来,丢的也是金阳公主的面子。
所以,金阳公主的面色变露出了极为灰败的颓丧来。
她也蹙起柳眉瞪向了宁兰,言辞里多有狠厉痛恨之意。
“你且说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兰抬着水汪汪的泪眸,只待开口……
周氏却冷笑道:“你既要证据,我就将证据拿给你看。”
她身后的婆子立时带来了个小丫鬟,那小丫鬟生了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身前的金阳公主,只道:“奴婢亲眼瞧见姨娘去了一趟小厨房。”
金阳公主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宁兰。
宁兰身形一僵,仿佛是故意沉默了一番,竟是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周氏愈发得意,便道:“我瞧着你是没有可比辩驳的地方了,还不快些承认了你的罪证,兴许还能饶你一条命。”
金阳公主也摇了摇头,心里是对宁兰十分失望,失望着她会做出这般蠢笨的事来。
眼瞧着周氏就要发落了宁兰,一声未吭的宁兰便猛地抬起头,对周氏说:“夫人断定是这盛着燕窝的茶盏里有红花吗?”
这就是个极为浅显、无法深究的计谋,譬如宁兰根本没有触碰过严如月所喝的燕窝茶盏。
可周氏平白无故造出了个证人来,起的就是要让宁兰辩无可辩的打算。
而宁兰也事先猜到了是那碗燕窝出了问题,所以她才会买通了小丫鬟偷出严如月用过的茶具。
如今死局摆在她眼前,她只能想法子搏一搏才是。
“夫人,公主。”宁兰倔强地抬起头,望向了眼前的金阳公主。
“夫人院落里有几十套茶盏,什么丫鬟都能进外间拿取茶盏,晨起时妾身还看见外院的凉亭上摆着一套夫人的茶盏,可见并不只有妾身一人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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