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宋志成冷喝,“你闭嘴!”
宋暮白了宋时一眼,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宋枝意给宋时倒了杯水,宋时还没来得及接过来,宋志成就从中间挤进来:“小时,你去看看你妈妈,她太想你了,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
宋时沉默地往罗红的病床前走了两步。
罗红病得不轻,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头发也都掉光了,整个人看着十分憔悴虚弱,目光也浑浊一片,迟缓地转向宋时。
欣喜,麻木,不甘,不舍,以及只能认命的妥协。
这是属于将死之人的眼神。
人到临死前,总会不可避免地回顾起自己的一生。
为遗憾而忏悔,为失去而痛苦。
她前世在末世直面死亡太多次,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心情也早就从最开始的恐惧难过而变得麻木。
宋时静静地和罗红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说话。
罗红是病得无力再说话了,宋时则是无话可说。
“小时,还愣着干嘛?快过去快过去!”宋志成撺掇道,“快去和你妈说说话,你们母女俩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宋时没动,罗红眼里的期待一点点儿冷却下去,她才微微向前一步,轻声说了句:“会好起来的。”
罗红的唇角似乎动了动,宋时没注意,转头对宋志成道:“饭我就不吃了,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希望罗阿姨早日康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这话,已经很明显是在和宋家划分界限了。
“哎小时别别别!”宋志成有些慌了,伸手去拉宋时的手。
宋时抽回手躲开。
“哎呀爸,没听人家说要和咱们宋家划清界限吗?”宋暮嫌弃地插嘴,“人家小时现在攀上高枝儿了,抱上大腿了,不想再和咱们宋家沾边儿,你何必这么腆着脸求人呢。”
宋志成脸上有些尴尬。
他心道你个混账东西懂个屁,要不是为了搭上周三爷那条大腿,真以为他乐意讨好宋时?
想归想,他还是笑着说:“小时,你看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聚一次,你来都来了,就别急着走了,咱们等下去吃个饭,你和你妹妹也熟悉熟悉,昂?”
“不了。”宋时淡淡的拒绝,“你有话就直说,不用兜圈子。如果没事的话,我真的要走了。”
宋志成微讪,瞥了一眼病床上的罗红,压低了声音:“咱们出去说?枝意,你也过来。”
三人出了病房,宋枝意带上门,怯生生地耷拉着头,跟在宋志成后面。
宋时跟在她后面,刚好看见她手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一排字:【姐姐,等下爸爸跟你说的,你答应就好了,具体情况我待会儿再和你解释,求求你帮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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