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昭穿着一身常服,正从纪府的大门往外走,见到她时也露出惊讶神色,随即便停下步子,站在那儿深深望着她。
王桑自从新婚那晚之后就没见过6昭,这时本来想回避,可见那人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心里又有点儿冒火,索性也站定朝他行礼道:“6大人的伤可好了?”
6昭没想到她还敢提起自己的伤,他以前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只要不伤及性命,都没当做一回事。不知为何,偏就是被她刺过的那处,时好时坏,总是钻心地疼。
于是他冷笑了声道:“还未好全,怎么?王娘子要帮我治?”
王桑挑眉提醒道:“6大人应该要叫我顾夫人。”
6昭听得心脏都缩了缩,但这里到底还在纪府门前,于是他强忍住内心的汹涌,不再回话大步走到巷子稍偏的地方。
没想到王桑竟也跟上,小声问道:“6大人是否曾去狱中见过三王妃?”
6昭抬了抬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她道:“你已经查到了?”
王桑干脆直接问道:“这件案子里可有6大人的手笔?”
6昭朝她微微倾身道:“你若真想知道,便自己来找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王桑因他的突然靠近,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冷着脸道:“6大人有什么话,一定要在镇抚司才能说?”
6昭负手道:“我有说过让你来镇抚司吗?你若想知道内情,就自己到我家来找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我府里了。”
王桑知道他就是故意说得这般暧昧,他想看自己羞怯或是愤怒,她偏不想让他看到,于是欣然应允道:“好啊,改日我就同夫君一起上门去找6大人讨教。”
她故意将“夫君”两个字咬的很重,果然见到6昭黑沉了脸,咬着牙道:“以为我真的拿你没法子?”
王桑却直直望着他,用很认真的神色道:“6大人是不是忘了,我同你本来应该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6昭震了震,这才终于抛开杂念,开始认真审视面前之人。
她已经换做妇人打扮,可仍同他记忆中那般明艳坚毅,像寒风中兀自盛放的芙蓉花,却再不会开在自己手心,这念头让他心中又隐隐痛了一下。
可他觉得自己不能连个女子的胸襟都比不上,朝旁边望了望并无行人,上前一步小声问道:“生了这么多事,你还能心无芥蒂地帮我?”
王桑神情严肃地道:“我不是帮你,是帮大姚的百姓,我不想让三皇子那样的人成为大姚储君,更不能让他继承大统。”
她这番话已经足够表明立场,6昭轻吐出口气,终是笑起来道:“听说三皇子曾经与你密谈过?”
王桑坦然回道:“是,他知道自己杀害三王妃的事迟早败露,不得已只能向我示好,开足条件想拉拢我。”
6昭“哦”了一声:“你告诉我,是也想向我讨要筹码?”
王桑望着他的眼神一片澄明,道:“6大人既然向圣上举荐我,应该知道我会秉公而行,查清此案的真相。6大人有大事要做,儿女私情不过是短暂的执念而已,若愿意放下执念,便能多一重助力,难道不是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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