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生去见完那计将军后,得了一个义商的称呼,只要计将军守着青州城不倒,那么周家的安全可谓是就有了保障。这也让小王氏他们放心了一二。
但是战争却远比想象的要惨烈,就在周云生见完计将军后的第二天,吉王动了第二次攻击,他显然是想在皇帝派的援军到来之前攻下青州。
所以这一仗,吉王派出了精锐的将士撞击城门,炮火连续攻打城墙四个时辰。整个青州都是硝烟的气息,从城墙上抬下来的军士一批又一批,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脚,还有得瞎了眼睛。
悲悯的呐喊着伴随着风声飘到了千家万户,城里的百姓一时间吓得风声鹤唳。仿佛可以听到城门的每一声撞击声。心里一颤一颤的。小孩子吓得只敢躲在父母的怀里。大人们也只能关着门祈求上苍。
往日欢声笑语的城,突然就弥漫着悲苦和死亡的气息,让人如此的压抑难以喘息。
此时的周家,相对于外面的混乱还算是安定一些,外面有护卫的家丁,整个周家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只是大家的心里也是弥漫着不安的。
月娘此时却正打算外出。
“月娘,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云生去替计将军安排粮食的事情去了,你这会要出去做什么?”大王氏问道。
“祖母,在家呆着不过是徒然的担惊受怕。我打算出去安排一些下面作坊里面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今受伤的兵那么多,肯定需要更多的医者,我打算安排人去照顾他们。”月娘道。
“月娘,虽然你自少学医,但是你也就一个人而已,能顶什么事啊,何况那些刀伤砍伤的你也医治不了,还是呆在家里吧,外面兵荒马乱的,不安全。”小王氏劝导道。
“没事的,祖母,娘,我平时都有教作坊里的工人做急救措施,如今正是用得上的时候。与其在这里徒劳的担心,我不如去做些事情来缓解一下。”月娘还是坚持要去。
“月娘,我和你一起去吧,左右我在家也是没事,多个人多个伴。嫂子和祖母也能更加放心一些。”此时周夏雨站出来道。
“姑姑,你还要照顾两个孩子,还是在家吧。”月娘推辞道。
“没事,月娘,你平时教导我们急救知识的时候不是就说了,虽然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用,但是万一哪天遇上了,那就是抵万金了。”周夏雨继续坚持。
见到周夏雨如此诚信坚持,月娘没有再拒绝。
月娘带着周夏雨去了周家的作坊,这里有周家的编织女工。还有一些个各个铺子的壮丁,这就是那次月娘开的掌柜会议准备的内容之一。战时的救护队,抬担架的救护队,还有做临时处理的女医,月娘早就开始了他们的临时急救措施,以及刀伤的应急处理措施。
“诸位,前面吉王叛乱,总有人说,打仗是将士的事情。作为平民百姓或者女子妇孺我们只是负担。但是其实他们错了,我们可以做的事情有和很多,我们有基本的救助知识,我们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我们可以让世人知道,妇女也可以顶半边天。”月娘道。
月娘看着下面表情各异的脸,继续道:“可能你们觉得的这样做很危险,很多军士为了护卫我们受伤倒在了前方无人救助,你们听,外面的每一簇箭,每一声火炮都可能打到他们身上。他们可能是你们的丈夫,儿子,亲人。我们不能无动于衷,只躲在他们后面享受着太平,否则将来谁还敢来护卫我们。今天我就带着你们去救助他们,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月娘这段慷慨激昂的说辞鼓舞了下面所有的人,大家都连着呼喊。
周夏雨也被那句“妇女能顶半边天”震撼到,心中激情澎湃的很。一群人来到了军营。
军中的士兵看到他们过来,直接过来赶人:“你们来这里干嘛,这里是军营重地,闲人勿入的。”
月娘从袖口掏出一份文件:“军士大哥,这是你们冯都尉给的同行文书,我们这群人都通懂一些包扎的医术,是进去军营找李大夫的。”
“就你们?一群女子还懂得医术?”那军士显然不信,但是还是把月娘手里纸张拿了过来。
见到上面真有自己上司的签令,那个军士很是震惊,但是还是给他们放行了。
虽然前面信心满满,但是其实大家都没有上过真的战场。一到了地方,周夏雨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把早餐都吐了出来。远远望去,一地的伤残兵士,各种呻吟呼喊不绝于耳。
“大夫,救救我吧,我好难受。”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我的手呢,我的手在哪里?”
“大夫,我实在不行了,求求你,杀了我吧。”
有的忍受不住的,直接呼求大夫给个痛快。周夏雨虽然出生在农村,但是从从小也是小家碧玉长大的,最大的血腥画面不过是见了村里王屠户杀了个猪,何时见过这等场面,自然当场就吐了。就是月娘带过来的女工,也有好几个忍不住吐了或者别过脸去的。
李大夫看到这个现象,直接叹气:“哎,冯都尉这不是给我添乱么,来一群没用的女人。能顶什么用么?这几个男的倒是有用,来,你们几个,过来帮我搬一下。”
一群人听了这话,都有点木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月娘见此情形,也没有反对,她让男工人去帮李大夫,自己带着女工开始动手起来。
只见月娘镇定自若的挽起袖子,走近伤兵面前,问询疼痛,不嫌脏不嫌累的包扎。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矫情了。于是周夏雨很快的收拾好自己,也加入了其他人的队伍去救助兵士。剩下的人也都动了起来。
慢慢的周夏雨也就上手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月娘来到了周夏雨的身边。
“姑姑,你要是觉得不适应,可以慢慢来,我从小跟着父亲,见多了跌打损伤,适应的快些。”月娘似乎看出了周夏雨的不适应,走过来和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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