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沈伏清和苏晏如约回到了学校。又开始重复之前的三点一线的生活,林书洛也确实在他们回来的第二天也同样返回了学校,只是苏晏和沈伏清现,林书洛好像在躲着他们。
不管是叫他去吃饭,还是去小卖铺,或者是晚自习回宿舍,都要和他们错开。
两个人都问过,但林书洛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依旧我行我素。
两人只得给了林书洛一个空间,只是会在去小卖铺时,给林书洛带他爱吃的零食,但之后也会被原封不动的放回自己的桌子上。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来到了三月底。这次放假他们都没回去,上次回去已经完成了对沈清风的承诺,沈伏清的园林工作也在父亲的支持下开工,当然,前提条件是沈伏清能在期末考试时依旧保持在前二十名,如果沈伏清达不到,就要收回这片土地,从而转成度假村。
现在沈博达对于沈伏清可是宽容多了,连带着对苏晏的印象也好了许多。
一觉睡到自然醒,苏晏和沈伏清要去少管所“拜访拜访”当初伤了沈清风的人。
最开始是忙沈清风的葬礼,葬礼结束后,他自己单独去过一趟,但当时警察还在取证,不允许别人探视,再后来就到了现在了。
而这次,不再只是沈伏清一个人,还有苏晏陪着他。
两人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从学校门口坐公交,然后倒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终于来到少管所。
随着“哧”的一声,公交车停了下来。两人下车后看着有些荒芜的地方,这个季节,h省的小草还没芽,除了中间一条明显的水泥路,周围杂草丛生,在这杂草中,一座钢筋水泥土的房子屹立其中。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缓步向前。
沈伏清请求他的父亲对那天的事情做了调查,再加上警察的调查和这几个人的证词,沈伏清猜的八九不离十。
那天沈清风在送走他们后,给自己的养父母打了电话,但得到了都在国外,无法返回的消息,他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给赵有才,寻求赵有才的帮助,但当时赵有才正好在忙,没有回答沈清风,只说后边再给他打电话,沈清风没有任何去处,就找了学校旁边的咖啡店,买了最便宜的一杯咖啡,一边做题一边等着赵有才的电话,期间还跟他们聊了扣扣,给石磊打了电话。直到咖啡店打烊,他离开咖啡店,准备去找住的地方,或者是去公交车站找赵有才。也就是这一截儿路,遇到了高峰他们几个,起了冲突,冲突原因不可考,沈清风没有说过,据警察所说,就是高峰几人想跟沈清风要点零花钱,沈清风不给,所以一个混混失手伤了沈清风,因为害怕没有叫o,导致沈清风失血过多而死亡。
具体过程沈伏清不想再纠结了,但杀人偿命,他总得让沈清风安心。
两人在门口登记名字,甚至还压了身份证,这才进去。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之前在学校里见到的高峰,另外两个,都是混混。
沈伏清申请了和高峰的通话,苏晏申请了和杀了沈清风的那个混混对话,沈伏清先,苏晏后。
沈伏清以为自己已经不难过,不愤怒了,但当他看到高峰时,心里的愤怒突然间像火一样燃烧起来。
他的朋友永远长眠于地下,不能再看这个世界一眼,但他却还能在这里等着改造完成,然后继续他的生活。
凭什么,这是凭什么呢?
高峰看着沈伏清的表情,差点坐在地上,但脸色已经煞白。
沈伏清指指电话,率先拿了起来。
高峰颤抖着双手,将听筒放在自己耳边,甚至有些抖得拿不住。
沈伏清看着他的样子,轻蔑的开口:“高峰,是不是看到我来,你很害怕,害怕就对了,我会让你们一个个的都付出代价。”
高峰颤抖着嗓音,色厉内荏的说道:“我还没有成年,不能判刑,而且我没有动手,会酌情处理。警察说,如果我表现好的话,我会很快出去的。”
沈伏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是啊,我知道,你还有三十六天正式成年,我来是想问问你,明明是你们在欺负沈清风,沈清风都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先找上门了,还解决的相当彻底。”
高峰表情变了变,似乎有些后悔,但马上就又坚定起来:“谁让他抢了我的主持的位置,还有明明说好不进一班的,他凭什么进入,而且他凭什么可以傍着你们的大腿?”
沈伏清有些悲哀的看着他,这是一些多小的事情,或者说是多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却导致了这么可怕的结果。
沈伏清有些可怜的看着他:“主持之位是学生会选的,你的演出名额是被你自己作没的,关沈清风什么事呢,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就因为你们的一己之私,葬送了这个少年的一生。”
高峰嘴努了努,补充道:“我们只是要二百块钱而已,谁让他不给的,而且我们本来只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他抱着那个破书包不松手,争抢的过程中,才不小心捅了他的。”
沈伏清的手攥的紧紧的,甚至手心都有了明显的指甲印,他紧紧盯着高峰:“所以,你们就为了二百块钱杀了一个那么阳光开朗的少年,仅仅二百块钱。”
高峰看着沈伏清的表情,嘟囔了一下,不敢说话了。沈伏清深呼吸了几次,逐渐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既然你说到了‘傍’,想必你对我家的家庭状况是有一些了解的。那你一定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这样,我才能看着你在之后的生活中举步维艰,任人宰割。死多简单呀,我要看着你活着替沈清风赎罪?”
他深吸了口气,又说到:“另外,记得转告你的狱友们,我说的话。我会让你们体会到,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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