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这日是个阴天,一大早天刚亮,一匹马、两架马车从钟府出,钟世茂不让家里人送出城,于是大家伙儿就在家门口分别。
桂儿和香儿已经哭成了泪人,周氏搂着两个不停安慰,其余人倒还勉强支着些笑容,挥手致别。
马车行到南外门时,却有许多官员在那里候着,钟相下车一一道别。
钟蓁的两个小姐妹也来了,张烨上来就埋怨那么大的事,居然不早告诉她们。
钟蓁知道是说赐婚的事,“这事儿来的突然,我也很意外,我也就比你们早知道了几天而已。”
张烨十分好奇此事,奈何这会儿也不是闲聊的时候。
“算了,既然皇帝圣人都给你赐婚了,想必你们也就是去东越溜达一圈,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再细聊。也不知道明妤大婚那会儿你能否回京?”
钟蓁转向房明妤,“你们是何时成亲?”
“定的日子是六月初八。”
钟蓁算了算:“那估计要看我爹本事,能不能尽早处理完那边的事。不过,不管能不能回来,我一定给你备一份好礼。”
房明妤拉着她手说:“你可别送太好了,免得我十月的时候还不起。”
姐妹三个笑了笑,张烨又问:“说起这个,怎么没见七皇子来送行?”
钟蓁想起昨晚,有点不好意思说,“他……他之前已经道过别了,就不来了。”
张烨本还想问,被房明妤拽住了。
钟相那边也在催,钟蓁也就和他们道别上了马车。
进出城的老百姓听说是钟大人,又聚了许许多多来送别的人群,把城门外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守城的卫兵过来帮忙,喊了半天才将人群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来。钟相家马车堪堪通过,走上官道,逐渐远去。
……
冬末春初,马车外依然是一片萧瑟的景象,光秃秃的树枝,土地上覆盖的雪有些许已开始溶化,白一块黑一块的。
钟蓁和曹大娘赵十二坐一个车里,曹大娘问了问刚才的两位小姐,夸了一番有义气,又向钟蓁了解了一下大概的行程。
曹大娘见她腿上搭着一件男式的大氅,知道是七皇子的,便说原本应该再买件厚披风的。
“不必,到了那边怕是都穿不住,买了累赘。”
“姑娘去过东越?”
钟蓁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呵呵,听说的。”
“也不知道那个地儿是怎样的天气。”
“比京都自然是暖和许多。咱们这是往南走,是会越走越热的。就是可能湿气比较重。”
“那敢情好。”曹大娘对南方湿气的可怕一无所知。
钟蓁聊了一会儿,因着车里碳烧得暖和,马车又摇晃得均匀,晃着晃着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她醒来,赵十二对她说说:“姑娘,有人跟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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