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阵阵中,一个穿着紫色贵族服饰的年轻女人站在井边,纤细的手中摆弄着一个骷髅头,从各个角度观察,不带感情略微冰冷的声音,“嗯,从骨面、眼眶、牙弓等判断,死者为人类、成年、男性。”
然后她趴在井口看了看井里的情况,井中深沉的黑暗遮蔽了一切试图窥探的目光,“剑圣大人,之前取水的时候水桶中有水么?”
穿着单衣的水流风想了想,“取水的时候水桶中是有水的。”
“根据村庄的情况和骷髅头来看,这个村庄的所有人应该是被吸血鬼或者他们麾下的怪物们杀死了,大约死了有好几年了。”
卡拉站了起来,月光照耀下单手托举着骷髅的她仿佛是真正的吸血鬼贵族一般,“剑圣大人让我过来不是仅仅是让我算一下大概的情况吧?您有什么打算么?”
水流风呼出了一口气,他还是低估了圣血国吸血鬼的暴虐程度。
这种把一整个村庄整体灭绝的事情,作为初次进入圣血国的他们而言还是很让他们震撼的。普通人类对于吸血鬼而言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作为食物的话,这种杀光了一个村庄所有人的行为,难道就不意味着劳动力的减少、食物来源的减少?在圣血国这种行为是很普遍的事情么?
“有没有办法把他们的尸骨收敛起来,我有想过用剑圣的力量挖个大坑。可是剑圣的力量很有可能会吸引来吸血鬼,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卡拉听到水流风想用剑圣之力把井口挖开挖出所有的骨头,吓得连连摆手,直到听到水流风放弃了这个想法才呼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他们极大概率并不是西王国的子民,可是我就是看着血肉被分食的人类没有办法。”
魔女之长暗中给她传递过命令,无论这个年轻的剑圣想要干什么,她们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他。卡拉叹了一口气,“剑圣大人,我是魔女。我们的做法,您可能同样无法接受。您是否做好了准备?”
水流风看着卡拉,“你先说说看?”
卡拉在井边转了几圈,闻了闻井中的味道,思考了一会看向了水流风。
她竖起了两根手指,“方法一,把我们魔女调制的特别粉末倒进去,粉末和水会生复杂的反应引爆炸。爆炸的冲击波能炸出来多少骨头是多少,而且不能保证骨头的完整性。”卡拉放下了一根手指。
卡拉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闪烁着金属光芒的碎片,碎片上微微亮起的几个小点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如果第一个方案您不愿意接受,那第二个方案您大概率也不愿意接受。利用这个骷髅头,加上特殊武器的碎片,我可以召唤出来一个将井中所有尸骨都组合在一起的怪兽。这个倒是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尸骨的完整性,但是同样也有一定的风险,我没有办法保证它被召唤出来后还能听从我的命令。”
水流风低下了头,他对魔女们隐蔽自身魔力的种种奇招妙法十分放心。即便说他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想要批评魔女的这些用在人类的尸骨上处理方法,不够尊重逝者,但是也很快被水流风自己说服了。
因为制造了这一场惨案并不是魔女,因为魔女并没有简单粗暴的直接拒绝他的想法,她们尊重我的想法并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这不能作为无端被指责的理由。如果非得要说她们不够尊重逝者,那还不如说最该指责的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魔女的剑圣。收敛人类受难者尸骨这个想法对剑圣而言是有充分理由的行为,但事有轻重缓急。
如果说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即便风险很高但是为了能够安全通过圣血国却不得不做的事情。那么就会有重要性不是那么大,但却是会给同行者带来风险的事情。如果他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并且不给其他同行者惹麻烦的话,或者说他能彻底的解决他自己的作为招致的所有不必要麻烦时,他自然也就不用找其他人商量了。
当他把这个想法说出口时,把自己的想法变成团队整体需要面对的事项时,那就要考虑到这个事项是否给团队行动带来额外风险。他们作为一个团队漂泊在异国的土地上,他们的行为就不可能不受限,作为一个剑圣担心力量的外溢给所有人惹来麻烦。
道德观念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难道说圣血国的吸血鬼们会遵守人类标准的道德规范么?吸血鬼们如果来了,能用基于人类标准的道德规范跟他们说,我把这些人类的尸骨埋葬一下,等我埋葬好了,大家再来打成一团?既不符合吸血鬼的规范,也不能解决实际的现实问题。
卡拉把骷髅放在了井边,她在等待水流风的判断。在魔女隐居地中,卡拉素来是以好脾气而得到大家的交口称赞。
也许是那副稳重的外在形象,年长的魔女无论是设置魔法陷阱、绘制刻印、采摘草药都带着卡拉一起做。久而久之,就连那些乎寻常的手段她们都教给了卡拉。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把卡拉一块带上总能让事情往正面的方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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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风思索的同时,苏西走了过来,身材矮小的她穿着之前搜刮来的紫水晶贵族制服。在深蓝卷轴的蓝色制服上粗略的染色获得紫色制服不同,现在他们手上都有不止一套正宗的紫水晶贵族服饰。
“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
卡拉把头骨递给了苏西,然后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果然像是沙雕会苦恼的事情,既然这样那就选择二号方案吧。”苏西掏出了瓶瓶罐罐和画笔。
“等一下,剑圣大人还没有决定呢。”
“我跟你讲,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好吧,不只是把骨头从井中整出来这么简单,我们还得决定一下选择什么样的丧葬方案,火葬还是土葬。赶快做完,我们就能早点去睡觉了。”
“明明是躺了一路,把所有能推脱的活都推给其他人。最辛苦的应该是剑圣大人才对。”
“请你说我有大魔女的风范。”苏西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水流风听着卡拉和苏西的争论,无论在哪里,他这个剑圣都是没什么威望的,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好吧,我选择方案二,刚才说到的,如果召唤出来不听使唤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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