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山不否认,她选营生的眼光不错,在跟他谈的生意,想法虽然罕见,但他的确有利可图,甚至称得上是暴利。只是——“总而言之,你急需四千万两白银。要用到何处?”这是他感兴趣的。
“救急。”陆语只能这样说。
罗松无奈地看着她:不是告诉你了,要跟先生说实话么?
沈笑山以食指中指拈起信件,轻轻一挥,信封落回到陆语面前,“还是说说木料的事情吧。”
陆语牵了牵唇,问:“先生的意思是,我说的这笔生意,你没兴趣?”
“没有。”沈笑山说道,“我为什么要冒险借给你四千万两?”
陆语神色坦然,“为了在陆家做事的一众掌柜、伙计、茶农等人维持如今处境,甚至有更好的处境,不可以么?”
沈笑山轻轻地笑,“你为什么总能为私心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话其实很重了,陆语却是不动声色,“先生的话,单说这件事,我不认可。如果不能得到先生照拂,如果我倾家荡产,用尽一切手段,请旁人接手陆家产业,届时掌柜伙计全被更换、茶农的工钱减低之类的事,都很可能发生。只说茶农的工钱,我敢说给他们的薪酬与沈家一样,别家并非如此。”
沈笑山只是问:“我需要关心这些事么?”
陆语反问:“先生不需要关心么?”
“不需要。”
“先生只用这理由拒绝的话,我不接受。”陆语站起身来,退后两步,深施一礼,“一个月之内,我要得罪先生了。我会不择手段,隔三差五地找到你,求你答应借银钱给我,或是买下陆家产业。”
这是一本正经又恭恭敬敬地跟他犯浑。沈笑山敛去笑意,凝着她。
他仍旧神色平和,在此刻,却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感,令室内氛围都变得凝重。陆语却是毫无惧色,坦然地迎上他的视线。
“这理由不行,我就换别的。”沈笑山道,“你的想法实属罕见,我没必要也无兴趣陪着你折腾,行么?”
陆语道:“先生若是没有诸多罕见的奇思妙想,若是没有在生意人之中敢为天下先的魄力,富甲天下的不会是你。”
沈笑山不予置评,更换理由:“你一些行径,让我质疑你的品行。”
“原来先生如今已到了挑拣着人做生意的地步了。”陆语唇角浮现意味不明的笑意,“先生发迹时,正值朝廷用兵,那个年月,生意人能挑拣的余地有多少?那个年月,除了你在随后数年担得起义商二字,大多数都因为发国难财遭报应了吧?”
沈笑山换了个略显闲散的坐姿,睨着她,“最起码,那些人里面,没有强人所难之余还振振有词的。”
两个人杠上了。
气氛愈发凝重,让人觉得压抑。
“我没有强人所难。了解、反思先生的生平,是因为一直觉得,能在你身上看到、领悟商魂。”陆语微微侧头,眯了眯目光清澈的大眼睛,态度诚挚地问,“先生,我错了么?”
沈笑山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抽,“你错了,也太抬举我了。”
“从文当如程知行,从武当如唐意航,从教当如董飞卿,从商当如沈慕江——此为天子所言,天下人都在这样传唱,天子与天下人也都错了么?”
她是真有的说。此刻,沈笑山后悔见她了。她是个麻烦,让人有火气却发不出的麻烦。
不待他接话,陆语已继续道:“我想着,以先生如今的地位,凡事都希望见到的人对你坦诚相待、毫无隐瞒。可是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些事,有口难言,亦有苦难言。这是人之常情,就算你不曾如此,至交、亲信也一定遇到过。
“我如果不是到了没得选择的地步,不会通过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见先生。
“谈生意的事,就算我有准备,在今日,也是先生先问起。
“可是之后呢,单凭听了我的意图便满口否决,这一点,我不服——我详尽列出的产业明细,照市价估算只少不多,所述情形只能比实际情形要差。你看都没看一眼。”
她如他之前某一刻那样,笑容玩味,“谈生意该这样谈么?先生是不把自己当商人了,还是没了以往的魄力?”
噼里啪啦一通说,末了反过头来质疑他的品行,顺带着用了一记激将法。沈笑山目光转冷,却是话锋一转,“据我所知,前几日,你没头苍蝇似的寻找亲人,你姨父姨母离奇失踪,没有人看到他们与人争执或被劫持,莫名其妙不见了踪迹。
“所谓的他们有了下落,是这一两日的事。
“怎么说来着?他们结了善缘,随一位高僧走了。走之前,他们连告知你一声的工夫都没有?连请过往行人告知你的工夫都没有?
“若果真如此,所谓的养育你几年,也不过是只共处一屋檐下罢了。但凡有点儿情分,都该及时对你交代去向——高僧洞悉世事,怎么可能让一对明显有亲友的夫妻悄无声息地离开?怎么可能让那对夫妻的亲友寻找焦虑几日之久?若真有那位僧人,若真有神明,僧人当遭天谴。
“漏洞百出的一件事,你姨母的娘家人却信了,大张旗鼓地将消息传至街头巷尾,你缄默不语,便是默认了原府的行径。
“整件事里,你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原府深信不疑,你是不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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