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陛下与我都不得不防的。”
“那皇后的意思是?”雍盛再迟钝,也对今夜的谈话有了最基本的认知。
谢折衣在寻求与他的合作。
“帝后不睦,往小了说,不过是深宫内帏之事,往大了说,却牵涉内外无数。陛下一日不与本宫行夫妻之实,便一日在太后与枢相面前交不了差。”谢折衣敛衽起身,云雾般的银红长衫曳地而来。
雍盛不知为何心若擂鼓,倏地掌心一热,手被握住。
这次他没有下意识挣脱,也没有从前那般惶恐。
怔忪间,对方手上使力,不轻不重地一拉,他下盘不稳,顺势被拉得起身,与谢折衣几乎脸贴着脸。
呼吸一滞,他差点屈服于美色。
谢折衣长得过分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黑沉的眼底跃动着宫烛明灭的光斑:“但大门一关,帷帐一放,被衾之下究竟有无夫妻之实,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圣上,可愿陪臣妾演场戏?”
压低的嗓音贴着耳廓,带了一种蛊惑的意味。
尽管动机存疑,但雍盛确实也想不出别的比这更好的提议,一咬牙一跺脚,从了。
于是当配殿的大门重新打开时,门外撕扯成一团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傻眼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炷香前还怒容满面冲进去的皇帝这会儿当众表演了一把民间变脸艺术,他一脸宠溺地搂着皇后的腰,款步而出,拽得跟什么似的——
“怀禄!”
“奴才在。”怀禄把自己的靴子从绛萼的脚底用力抽出来,撩袍滑跪至御前。
雍盛清了清嗓子:“去敬事房知会一声,不早了,朕今夜就宿在凤仪宫。”
“可喜可贺,奴才这就去!”怀禄高兴地应下,扭头瞪了一眼绛萼,一瘸一拐地领命下去。
一直躺着装死的承喜公公这会儿病也好了,嘴不歪了,眼也不斜了,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堆着笑凑上来:“奴才这就伺候陛下娘娘就寝!”
雍盛被前簇后拥地送入内室,洗漱完毕,更换里衣,众人铺了床,点了香,撤了帘,依次退下。
红帐之中,雍盛与谢折衣相对而坐。
沉默中,气氛略有些尴尬。
雍盛有一种病,越尴尬越要没话找话说的病。
他不得不开口:“这床……有点小啊。”
谢折衣眼里漫上促狭的笑意:“自然比不得陛下的龙榻。”
“不是这个意思。”雍盛挠挠脸,尽量不去看对方,“唔,你要怎么睡?睡里头还是睡外头?”
“都行。”谢折衣直直地望着他,弯起眼睛。
雍盛头皮发麻:“你,你别笑。”
谢折衣挑眉:“我笑了么?”
“……”雍盛抱着枕头往后蹭了蹭。
谢折衣注意到他拉开距离的动作,眸色转暗:“时辰已晚,圣上明日还要早起上朝,这就睡下吧。”
雍盛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不省人事,嘴里慢条斯理地说着“不急不急”,手上却一点儿没含糊,侧身躺下,拉高被子,拢袖闭眼,一系列动作快得有如行云流水。
他躺下后,身边的人吹熄了灯,也规矩躺下。
雍盛安下心,没过多久,困意袭来。
半梦半醒间,身边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起初,雍盛没当一回事,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他身下的床在震!
“?”
这么大动静……拆床吗?
雍盛忍无可忍,睁眼转身,圆圆的眼睛里盛满了大大的困惑:“你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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