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你刚刚说错了,再容我纠正一下,这只小朋友的现任家长可是你啊。”
嘴上做着纠正说辞的工作,真正有着当家长“爱好”的少年垂眸,将怜爱注视送给被我们推脱的小可怜。
我并未追随他目光看去,但少年双手的存在感实在过高,捂着我的手像是害怕我闹脾气将布偶弃置于地一般。
……都认识这么久了,不可能还觉得我会在这种事上无理取闹吧?
又或许,他只是单纯想重温“触碰”罢了——早该习惯了,我们之间双手交接的触碰,一次次不问缘由的顺理成章。
细想有点古怪,但是家人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就当船王阁下恋家吧,毕竟是天天在外加班的人,长辈需要“心灵慰籍”什么的我也能理解。
终究还是在自家地盘上,少年的演技带上了松弛感,并不掩饰嘴角翘起的弧度:“当家长的不负责还不认人,小朋友可是会伤心的哦。”
要我说既视感怎么会那么强,原来是许久未见的“恶趣味版?百年老戏骨”重现眼前,想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我不过是齿尖轻咬,芝麻内陷便迫不及待破皮流淌而出,许久未曾品味的温热追上舌尖,让我对这甜腻滋味生出些许期盼。
……离别时未曾萌生的期盼,竟会在重逢的此刻如潮水般涌现,为什么呢?
我不理解。
但对话还在继续,此刻“影帝”不再掩饰自己的蠢蠢欲动,目光灼灼用眼神示意我接戏。可我偏不如他愿,主动将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
“亚瑟,你手头上的工作是不是终于告一段落了,还是说,你直接从源头‘解决’了问题?”不然也不至于有如此闲情逸致。
或许是我提出后一个假设时,使用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蓝色的眼眸闪过真假不明的伤神:“诺诺,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个不讲理的人吗?”
“这次可一定要记住了,除非迫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破戒的。”
我感到自己的指节被强制与布偶分离,指尖传来不痛不痒的揉捏,是船王阁下用来辅助强调的惯用手段。
细密的酥痒依旧能传递到心间,都说“十指连心”,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我熟悉的人是你,我哪知道他们讲不讲理。”面对亚瑟委婉的指控,我也熟练地运用四两拨千斤,“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之间的‘道理’讲得不错。”
可不是嘛,今天难得提前下班。
不仅如此,船王阁下还非常注重维系“家庭关系”地准备了礼物,真不愧是舌若灿莲的大资本家,送个礼都说话一套一套的。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位和我命运轨迹略微相似的“女主角”。
不同之处固然很多,但我今天想讲的只有其中一点——
她请求父亲为她带回归家路上触及他帽子的第一根树枝,而我从未做出过特殊要求,反倒是他一次次将各种“惊喜”送到我面前。
这仅仅是他作为家族长辈,对“董诺”童年家庭缺失的同情与补偿之举吗?
还是说,亚瑟本人对于“家”这一概念、“家人”这一层关系,也抱有我未曾触及的、如同文学作品中所描绘的深沉“渴望”或“珍视”?
可直觉在叫嚣着我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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