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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回忆过往（第1页）

他的声音哽咽，如同破败的风箱拉动着嘶哑的琴弦，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一丝深入骨髓的绝望。他再次停顿，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那空洞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满了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散落在宇宙中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努力地搜寻着这些碎片，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一个能够唤醒对方记忆的契机。那些曾经共享的欢声笑语，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浴血奋战，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患难真情，如今却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却无人喝彩，无人回应。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世间最后一丝空气都吸入肺腑，再次睁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迸出最后的亮光。他缓缓地伸出枯瘦的手，那手，骨节分明，如同老树盘根，遒劲有力，却又干枯脆弱；那皮肤，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如同沟壑纵横的土地，记载着沧海桑田的变迁。他颤抖着指着自己，仿佛在强调自己不容忽视的身份，又像是在质问命运的不公，质问为何要如此残酷地捉弄他。

“我是我是”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微微颤动着，艰难地想要吐出那几个字。每一个音节似乎都是从他喉咙的最深处被强行挤压而出，伴随着剧烈的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裂开来。

“我是”他又一次鼓足勇气去尝试，但结果仍旧不尽人意。那些字眼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封锁在了嗓子眼儿处，任凭他如何努力，也只能出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声音。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仿佛塞进了一大团棉花，不仅令他呼吸困难，更是阻塞了他表达自我的通道，使得他根本无法顺畅地说话。

“我是”他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涨得通红，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了一处，拼尽全力地向外挤出那个一直卡在喉咙里的词汇。终于，经过一番苦苦挣扎之后，他成功地吐出了一个完整的词——“鬼”。

然而，这才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当这个字脱口而出时，他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仿佛这个简简单单的字眼已经耗尽了他身体内所剩无几的全部精力。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缓缓地张开嘴巴，用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及深深的恐惧和不甘，再次重复道：“鬼”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鬼谷”这两个字刚一出口，便犹如两座沉重无比的大山，轰然压在了他的心间，沉甸甸的压力瞬间让他感到有些窒息，甚至连喘息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

“鬼谷子”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每说一个字，心中的痛苦就增添一分。当最后一个“子”字从他口中艰难地蹦出时，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无力地瘫软在地。而那三个字，则如同三把锋利至极的匕，无情地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之中。

“鬼谷子……”他又一次喃喃地念叨起这三个字来，起初那声音还略显低沉模糊，但随着每一次的重复，其音量渐渐增大，音色也越清晰可辨起来，到最后简直犹如洪钟一般响亮而坚定。似乎他想要凭借着口中不断呼出的这三个字，把它们深深地烙印进自己的灵魂最深处去。

“我是……鬼谷子……啊！”终于，他鼓足全身力气，大声吼出了完整的四个字。这四个字就好似一道划破夜空的惊雷，猛然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轰然炸响开来。那其中蕴含着的，不仅仅有漫长岁月所沉淀下来的沧桑感，更有着无穷无尽、令人心碎的悲凉之意。

这四个字宛如一阵狂风骤雨，在屋内不停地来回激荡回旋着。它们先是狠狠地撞击在了坚硬冰冷的墙壁之上，出一声声沉闷的回响；接着又毫不留情地冲进了我爹那颗已然脆弱不堪的心窝子里，使得我爹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此时，他那双原本有些迷离恍惚的眼睛突然之间变得明亮异常，整个人的目光都开始飘忽不定起来。透过他那失去焦点的视线，仿佛能够看到一条长长的时光隧道正在缓缓展开——他就这样穿过这条神秘莫测的隧道，一路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烽火连天的动荡年代。

在那里，他亲眼目睹了年轻时充满朝气活力的自己以及那位名叫乔兄的挚友，正一同驰骋于杀声震天的战场之上。他们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奋勇向前冲杀而去，全然不顾周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人。只见刀光剑影交错闪烁，火星四溅，而他们两人则始终紧紧相依，不离不弃，共同经历着一场场生与死的严峻考验。

「想当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经历了百年风霜的古钟，带着岁月的回响，带着一丝怀念和一丝苦涩，「你我一同在沙场上浴血奋战……那时，你还骑着那匹枣红色的战马，名叫赤风，对吗？它鬃毛如火，四蹄生风，英姿飒爽，如同你的化身。」他顿了顿，仿佛在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你还记得吗？那天清晨，阳光洒在你的盔甲上，闪耀夺目，你笑着对我说，「今日，我们定要杀个痛快！」他眼神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硝烟和鲜血的战场，看到了他们年轻时的身影，「旌旗蔽日，喊杀震天，我们并肩作战，如同两头下山猛虎，所向披靡……」

他仿佛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和刀剑的碰撞声，「敌军的士兵，如同麦田里的稻草，被我们成片成片地砍倒……」「你还记得吗？」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期盼和一丝恐惧，「那场恶战……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如同末日降临……敌军如潮水般涌来，我们被包围了……」「刀剑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喊杀声，响彻云霄……」「我的战马被射倒，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看就要被敌军俘虏……」「就在那一刻，你，如同天神下凡，骑着赤风，冲入敌阵，将我救出……」「你还记得吗？那场恶战……你为了救我……身中数箭……」「一支，两支，三支……」「我眼睁睁地看着箭矢射入你的身体，」「你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几乎丧命……」「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倒下，鲜血染红了你的战袍……染红了那片黄沙……」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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