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迷雾在蔓延,不停地、不断地吞噬着它视野里所有的存在。
托尔斯泰停留了脚步,无光的蓝瞳看着近处的灰雾。
他不清楚自己方向是否正常,但他深知即便方向正确,也还需差很久才能走出荒无人烟的雪野,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可他没有时间。
血液不断地流失,滴落在雪地上,就像是绽放的死亡之花。而死是冰冷的,令人绝望的,无法言语的。
血液斑驳了他的发色,就像是被污血给洗涤过了。
就在刚刚,他本来是作为随行军医跟随军队一起前往下一场战场的他遭到了一场屠杀,一场异能者单方面的屠杀。
奇怪的是那位异能者的尸体也倒在战场上,脸色扭曲地倒在不可能倒在的地方。
至于托尔斯泰为什么还活着,实际上他并没有记忆。敌人的血,队友的血,满地都是。
也许是战友的拼死一搏,才出现了这个结局吧?耳鸣和头痛阻止了托尔斯泰继续想下去,。但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必须离开这里。
醒来的军医,还是在责任的驱逐下,确定在场没有除了他以外的活物后,跌跌撞撞离开了那个战场。
他呼出热气,迷茫地伫立。
这里是哪里?自己又应该去哪里?很多时候,托尔斯泰都在想这个问题。金发的青年经常在每次出发的时候,麻木地思考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有意义吗?
被救助的人即便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也极大可能在下一场战争中死去。
作为军医,作为后勤人员,他并没有直面过战争。他的父亲多次责骂自己小儿子的软弱,唯独在托尔斯泰走上战争的那刻,沉默地打通关系,让在军队里的两个哥哥,为小儿子谋求一个不必战斗的职位。
一个小小的军医,这就是托尔斯泰老爷对自己孩子的期盼。
托尔斯泰在最后告别父亲的时候,看着因为年迈而衰弱的父亲张了张口,对眼前继承自己固执性格的小儿子说道:“列尼亚,你不适合成为军人。”
“等到退役了,就快点回来吧。”
托尔斯泰也不清楚父亲为什么改变想法,得出这样子的结论。明明幼年的时候,他一直告诉自己:军人才是俄罗斯男人无论如何都应该成为的人。
托尔斯泰回忆起自己的幼年,虽然他知道现在应该集中注意力。过多的消耗自己的精力,只会让自己晕眩。但是他的思绪还是飞回了自己的幼年。
自己幼年曾有过一次相似的经历。
在打猎中,和父亲,以及其他人走散了。父亲焦躁万分,急匆匆发布了高悬赏的告示,让附近的村民结队寻找自己。因为很快雪暴就要来临了。
搜查队找了一天一夜。父亲甚至直到雪暴开头,还在找自己的下落。
但是没有找到。
直到雪暴正式结束的第一天,搜查队形式般地上山找人,却刚好碰到了正在下山的托尔斯泰家的小少爷。
“列尼亚,这么多天你去哪了?”父亲发现我后,在别人的惊愕声中一把抱起我,紧张地检查我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