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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行,帮我…帮我去把祁今找回来…快点……”
谢衍行的目光被他指间的鲜血狠狠地扎了一下,他半跪下来,颤着声音:“谕宁…他…他在这里…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
“祁今…来过?”
闻谕宁猛然一震,“他…他来过?”
事态直转而下,已经向着失控的边缘不可控制地滑落。
谢衍行咬了咬牙,“他看到了你在动手术。是我告诉他的,你当年的事。”
“你——!”
闻谕宁气急攻心,哇地一口吐出血来。
后颈的剧痛逐渐清晰,他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是黏腻的鲜血。
视野的焦点开始涣散,四周的声音渐渐渺远模糊。
好似有无数声呼喊,如浪潮般向他涌来。
*
闻谕宁如他们所愿,昏迷了一个星期,伤口稳定下来,却仍然没有转醒的态势。
乔沅以泪洗面,守在床边悔恨不已。
闻谕安也在,他常常盯着闻谕宁消瘦的面容发呆——那张与他有七分神似的脸,疲惫不堪的脸,却有着最顽韧的生机。
他从前时常觉得,虽然自己是弟弟——但是闻谕宁心态稚气、吊儿郎当的,明明才是更应该好好保护的“弟弟”。
如今却发现,闻谕宁的生命,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大、温厚、宽和。
所以,当闻谕宁悠悠醒来,嘶哑着嗓子说他要离开时,闻谕安沉默了。
乔沅抚摸着他瘦得硌手的侧脸,潸然泪下,“宁宁,你再等一等,好不好?算妈妈求求你。”
“妈妈,我不能等。”闻谕宁哽咽道,“我爱他。我做的所有选择,对的错的,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与他没有干系。他告诉我,江沼的事,不是我的错。”
“我也想告诉他……我爱他,不是他的错。”
乔沅怔怔地,将他的手背贴在脸上,笑着流泪,“我知道了,宁宁,妈妈明白了。明天,好不好?妈妈帮你。”
闻谕安缄默不言。
出院的时候,闻谕宁仍然很虚弱,面色如纸般苍白,穿得很是厚实。
他拒绝了任何一个人的陪同。可是偌大的一个国家,他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找。
该从哪开始找呢?如果祁今想躲,他怎么能找得到?
谢衍行似乎是想将功补过,将一个位置定位发给他。
【祁今在你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这是通过反向查到的,他最后出现的位置。】
闻谕宁看着那个地址,突然扯着唇角笑起来。
那个位置,就在他三年前在N国住的房子附近。
*
叮咚。
祁今从噩梦中惊醒。
晃了晃手边的酒瓶,已经空了,烦躁地将砸到墙壁上。祁今摸索到口袋里的刀片,反手,咬紧了牙,在后颈上割了一刀。
这是第几次清醒过来了?
记不清了。指尖摸了摸腺体上斑驳交错的血痂、伤口,鲜血涌流,指间尽是黏腻。
屋子里那股玫瑰花的萎靡香气横冲直撞。
上一次醒来,是有邻居敲门,操着一口叽里呱啦的外语,一抬头,却被他血红的眼睛和手上淋漓的鲜血吓得尖叫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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