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说啥就说啥吧,她绝不因为别人的话内耗,说不清就耗着呗,反正难受的是他自己,她才不在意。
“青寻,我知道这次的妖怪是谁。”
许是她不说话,哪吒自己反倒觉得尴尬了,他微垂眸,意图和她搭话。
呵,男人,时青寻在心里腹诽。
“好巧,我也知道。”她挂起“和善”的笑,并且践行之前说过要cue他三百遍的话,“你不是说过,我从前清楚很多事吗?”
“……”
论打嘴炮,哪吒能胜过单纯的敖烈,但不一定说得过她。她的嘴炮方式很简单——打直球,你不愿点破,那我就非要说。
少年的眸垂得更低了些,长睫微颤,紧抿着唇,看上去因为她的针对,而有些黯然伤神。
他不再能开口。
时青寻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因为男人的示弱心软,她不打算再说什么,对方却忽然牵起了她的手。
有敖烈的前车之鉴,时青寻这次反应很大,“你干什么?”
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肢体接触。
少年微怔,仿若因她扬高的声线,有一丝不安,“你手上有血。”
血?
时青寻往自己手上看了一眼,才发现先前给敖烈疗伤,自己的手上留下了血迹。
不止是手,有些血迹甚至染上了她的青色衣袖,看上去像她自己受伤了。
哪吒却好似知道这不是她的血,他只是垂着眸,掏出一方丝帕,专心致志地为她仔仔细细擦拭起来。
时青寻不知,先前,他究竟在云中看了多久。
只知此刻,肌肤堪堪相触,他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却不曾使劲,这个动作的意味仿佛只有托稳她的手,只是少年的体温比任何人都特殊,很难忽视。
丝帕落在她手心的那一刻,她的指尖颤了颤,心生一种奇怪的悸动。
“血迹很难擦的。”不知不觉,她还是放缓了声音。
时青寻自己也清楚,在一场对峙中,如果对方态度很强硬,她也会被激得强硬,可一旦对方服软,她的心也会软下来,譬如此刻。
她叹息一声,想缓缓将手从他手里抽出,“用灵力净手就好了,别麻烦。”
他扣住她的手紧了紧。
这个动作再次让她心生紧惕,但很快地,少年便松开了她。
抬眸看她,他轻声道好。
没有再交谈,碗子山离宝象国有三百余里,对于凡人来说不近,可对于会腾云驾雾的神仙来说,不过转瞬。
一会儿后,两人便落定山前。
比他们更快出发的孙悟空都已经和怪打完了,此刻正搀着百花羞往外走。
一见到时青寻和哪吒结伴而来,孙悟空怔了一下,随机连忙招手:“青寻,你快来,俺老孙不好扶,你来帮俺搭把手。”
“好。”时青寻也忙上前,又不觉顿了一小步。
百花羞在这碗子山待了十多年,又是个腿脚再正常不过的人,单单走路其实并不用孙悟空刻意去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