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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这有什么害臊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棠儿的事我已知道了,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以后在咱们家,把控妹婿这方面我要亲自出手,一个污点都不可以有,池野也不例外。”
这时池棠的陪嫁丫鬟找过来,说池野被几个世家姑娘团团围住脱不得身。姑爷褚佐拦阻不住,既担心池野发火得罪了人,又担心误了护卫太子之事,叫池棠快过去救场。
林渊见她面上为难,便说道:“大姐姐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这么大人,还能丢了不成?”
池棠思索片刻,挽着她的手笑道:“好妹妹,此事非你不可,事后我叫池野重重谢你。”
说着扯了林渊便走,林渊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此去极有希望撞见太子,可设若池棠拿婚约之事拦阻贵女们,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池棠见她犹豫,笑道:“我知晓你的心思,不过去打个岔罢了。人生大事,在你没想好之前,我决不能横加干涉。”
见她仍是踟蹰,又低声道:“傻子,这一去可是双份功劳。你要知道,那些姑娘们看似在闹池野,真正还是冲着太子去的。一举之劳,得了两个人的谢,妹妹何乐而不为?”
经她一点,林渊面上为难,心里着实乐开了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跟着领路的丫头转过重重回廊,来到一处极为雅致的院落,与前面的沸反盈天而言,这里真可算是闹市里的桃花源了。
山石矗立,流水潺潺,几位打扮得花朵一样的美丽女子相谈甚欢,莺声呖呖。美人美景相得益彰,只可惜,中间站着一个脸比锅底还黑的池野。
瞧着他额筋暴跳却无可奈何的模样,林渊的嘴角实在压不下去,只得低着头看向鞋面。
意外之喜
池棠见状也是扑哧一笑,携林渊走过去,连嗔带笑说道:“若鱼,你这人怎么回事,特特地请了渊妹妹来参加喜宴,人都到半天了也不见你影儿。”
众位女子们闻言,都齐齐朝这边看来。
池棠的夫家亦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与京中权贵之家女眷来往颇多,因此泰半都是识得的。便是有不熟的,单看长相也不难猜出这是池野的姐姐,都纷纷见礼招呼,好奇地打量着她身旁的林渊。
原本站在最外侧的红衣女子趁机挤到池野身边,亲昵地拽住他的衣袖,柔声笑道:“若鱼哥哥,大姐姐我是认得的,只不知这位好看的姑娘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少女看向池野的眼神如蜜似糖,灼热滚烫,看来是真的心悦池野。
林渊暗赞这姑娘大胆,当着人也可这般勇敢直率,只可惜眼光不好,看上这么个魔头,只怕要受些难堪。
正想时,见池野果然毫不留情地扯开衣袖,一脸嫌弃地掸了掸,似乎上面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继而一步跨上前对着林渊连连作揖:“真对不住妹妹,方才有事耽误了。许久不见,且请移步屋内一叙。”
红衣女子讨了没趣,顿时尬在那儿,面上讪讪的,手还在半空中僵着,简直不知道如何收场。
偏是有人奚落道:“萦玉,你若鱼哥哥都走了,还杵着做什么,快跟进去啊!”
林渊只觉抱歉得很,姑娘家的一腔真情,便是不喜欢,亦可好好说清楚的,何必这样给人没脸?
她暗啐池野一口,一点儿不知道怜香惜玉。难怪顶着“小潘安”的名头,到现在还是单身汉一个,真活该。
池野仿若未觉,只管殷勤又客气地引着池棠和林渊往屋子里去。
池棠立着不动,扬声笑道:“我还要去看新娘子呢,你好生照顾渊妹,若是惹她生气,我是不饶你的。”
池野一壁答应着,一壁将林渊进屋子里。见身后女子们纷纷散去,这才长吁一口气,对林渊拱手说道:“多谢你帮我解围,就当是报答我昨日救你的恩情了。”
林渊没好气说道:“我自然是施恩不望报,你受恩不感也罢了,还给自己记上功劳簿了,到底谁是白眼狼?”
池野好笑道:“心里没点数,就上秤称称,究竟是性命要紧还是一时受困要紧?再说我本就是要脱身的了,你只是恰好赶过来而已,捡了个大便宜。”
“是么?想必她们还没有走远,我去请她们回来,看大爷给我表演如何脱身。”她说着扭头就要出去。
依着京城旧俗,每逢喜事,男女老少是可以没大没小闹腾取乐的,若为这个闹僵了,谁先翻脸就是谁的不是。
池野急了:“哎,你给我回来!”
这时从楼梯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若鱼,你这嘴硬的毛病何时能改?方才的窘境,若非姑娘搭手,咱们还不知要被困多久。”
林渊抬眸望去,是一位十八九岁的韶年公子,只见他星眸炯炯,眉眼含笑,沉稳和煦中透着矜贵。
走下来与池野并肩而立,倒像是一对双生兄弟,一样的宽肩阔背英姿勃勃,只是他清俊温雅,而池野气质更清冷凌厉。
池野见她直盯盯地看着太子,忙说道:“还愣着作甚?快拜见太子殿下。”
又对太子解释道:“殿下,这是家父至交之女林渊,最近暂住我家。不识京城规矩,多有冲撞,请殿下包涵。”
魏燃笑道:“若鱼,你说这话就该打。这里又没外人,何必如此?再吓着林姑娘。”
林渊回过神来,行了礼说道:“围困已解,就不打扰殿下了,民女告退。”
她盈盈转身,走到门边绊了一下,她忙抬手扶门。就在这一抬一落之间,有东西“吧嗒”一声从衣袖里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