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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匣打开,明珠翠珰莹莹生辉。各种材质、花色、工艺的钗环首饰分门别类的摆放其中,金的玉的珍珠的......随便哪一样拿出去,都够寻常人家富足的过上好几年了。
乌黑的长发用玉梳梳通,经过丫鬟巧手编织,在头顶上堆成美美的发髻,再用钗环加以装点。另有巧手的丫鬟拿着妆粉胭脂螺子黛,为她装点面容描眉画眼。以至于南乔觉得自己就像是过家家的人偶娃娃,任凭小姑娘们打扮。
“娘娘您看,可还合乎心意?”梳好头发化好妆,丫鬟捧着镜子给她看。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南乔不适应的抬手碰了碰发上的三尾凤钗,凤口衔垂珠,坠于脸侧:“怪沉的。”
听雨闻声一笑:“今日是娘娘的好日子,自当好生装扮才是!您是这会儿去拜见王妃,还是先用口点心垫一垫?”
还得去拜见王妃?所以这不是皇宫,是某家王府?
“这便去吧!”她这身份貌似是王府中的小老婆,去拜会女主人之前先吃了东西,若是被人抓了把柄恐怕要生事端。
再说她这会儿满腹愁绪的,也没心思吃东西。
照旧是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出行,南乔感叹,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一脚出,八脚迈了,才走出院子不远就见侧面来了两个年轻女人,身边也跟有两个丫鬟随行,只是没有她这般声势浩大。
两人见了南乔立即行礼,口呼侧妃娘娘。
原来她是个侧妃啊!这两个梳着妇人髻,衣饰精美的想必是那位王爷另外的女人了,隐晦看向她的眼光十分不善啊,嫉妒之意都快淌出来了。
这陆氏原只不过是伺候淑妃娘娘的宫女,侥幸被娘娘赐给当时还是三殿下的王爷,身份上比她们差远了!她们虽是家中庶女,好歹都是官宦人家身世清白,且知书达理,哪像那陆氏,一天到晚只会与田地打交道,一身洗不去的穷酸味儿!
也不知这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王爷,王爷才立下大功得封宁王,居然转头就给陆氏请封了侧妃!一下子爬到她们头上去了!这几日,除了王妃那没用的依旧天天念佛,其他人可都心生怨恨的紧呢!
王爷不仅一连几日宿在陆氏那里,今日还专程为这陆氏封侧妃一事大宴宾朋,叫不少人暗地里撕烂了帕子,咬碎一口牙,见到陆氏却还得请安问好!
真是气煞人也!
身后那两道目光跟刀子一样,南乔感慨这深宅大院果真是风刀霜剑严相逼,脚下已经顺着丫鬟们的走向,进了王妃所在的佛堂。
嗯?佛堂?王妃住在佛堂?
“王妃娘娘请侧妃进去说话,宋夫人白夫人,王妃请你们两位回去。”
佛堂外面,一位严肃的老嬷嬷堵在门口,面无表情道。
宋氏白氏心下不满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在外面问了安,满心不忿的带着人走了。
陆氏的风头都要压过王妃了,偏这没用的立不起来天天躲在佛堂里不说,还眼瞎的把陆氏引为知己!真是引狼入室蠢不可及!
她俩一走,老嬷嬷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融化了,笑眯眯让开门口:“侧妃这边请,王妃都问了好几遍了,说您定是又赖床不起了。”
“我说的哪里有错?她指定是赖床了!”里面有人笑道,帘子一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不信你问她!”
乔三娘!
南乔愕然瞪大眼睛,这位住在佛堂里的王妃,居然是乔三娘!
老嬷嬷笑呵呵:“你们两位的事儿,老奴才不问!侧妃快坐,王妃娘娘叫人做了您说的那个蛋糕,您两位先坐着说说话,蛋糕一会儿就送来。”
说完就很识趣的下去了,顺便把留在外头的听雨等人一起带走了,到边上的回廊里说笑游戏去,做什么都成,只要别打扰主子说话。
乔三娘拿起茶壶,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
南乔低头一看:“奶茶?”
乔三娘笑道:“自从跟你学了这个奶茶之后,原本的茶水我就喝不下去了,全换成了这个。王爷特别嫌弃,说我浪费了好茶叶,哼!我还要说是他不懂欣赏呢!”
苦了吧唧的茶水有什么好喝的?哪比得上奶茶细腻香甜!
又是蛋糕油是奶茶,这原主好像也是个穿越者?
乔三娘见南乔始终不说话,叹了口气:“还在为玉米的事儿生气呢?好妹妹,以前都是你劝我,如今我也劝你一回。玉米的功劳算在了王爷头上,你就是再不甘心也没用,与其生闷气,不如抓住王爷心里那点歉疚之情,多给自己讨些好处才是正经!”
南乔妹妹研究了很久的玉米,一年一年的留种精进,总算得出了可以大规模推广的粮种。近些年气候多变,天灾频频,民间几乎年年欠收。玉米的出现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能够极大的缓解粮食压力,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
为此,作为前皇室遗嗣,新帝登基后处境尴尬的司瑾知,凭此功劳直接一举封王!这宁王虽然只是个虚爵t,没有封地食邑,但也是实打实的王爵啊!
倒是实际出力的南乔,什么都没得到,连名字都没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乔三娘也生气,可生气没用,这世道便是这样,无论女人做出了什么样的成绩,在外人看来那就是父兄丈夫的功劳。女人能有什么能耐?头发长见识短,能做出成绩来背后定是有男人在指点!
更有甚者,认为女人就不该扬名立万。女子名讳岂能传扬的到处都是?这不是坏了名节吗?司瑾知这般作为,叫他们知道了还得赞他考虑周全呢,为自己的女人挽救了名声,这才是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