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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爷把鸡翅膀嗦的滋滋作响,还不妨碍他说话。
“孙多福在外头有个相好,住在柳枝巷的白寡妇,俩人还养了个儿子,今年不过四岁。”
“孙大郎好赌,哪天不摸上两把觉都睡不安稳。惯常爱去的便是升平赌坊,赌完了还得去老字号周家喝上一碗羊鞭汤。这小子别看年轻,照我说身子骨儿还不如他老子呢!”
孙多福跟白寡妇办事儿可没用上大补汤,一把年纪了还能生个小儿子。孙大郎那外强中干的货,天天喝补汤有屁用,成亲至今膝下仍旧没个一儿半女。
“孙夫人爱听戏,最近迷上了庆喜班一个叫柳念的戏子,但有他的戏场场不落,必然前往捧场的。前两天还叫人掳走了柳念的同门师妹,定是嫉妒人家青梅竹马的情分,啧!这老毒妇!”
“马氏近来忙着到处买地,这女人可够狠!仗着她爹有点权势,到处强买良田。还借口天旱收成不好死命的压价,个王八犊子的!地里的粮眼瞅着就能收了,谁舍得这时候卖地?不卖就要被扣个罪名关大牢,到时候地她抢了,人想出大牢还得再给马家送孝敬。”
真个是蛇鼠一窝,孙家就是一窝子畜生,他家洞里的老鼠都要比别家的更肥更贪婪。
宴和景听的很认真。
钱爷啃完鸡翅,把手指也嗦了一遍,浑浊的老眼盯着他:“你叫咱们打听的事儿,咱们都打听了,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咱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宴和景给了一把钱:“我晓得。”
真出了事儿,这帮乞丐绝对跑的比谁都快,不用指望他们讲义气。饭都吃不上,朝不保夕的人,没有那多余的精神去讲义气。
钱老美滋滋的把钱收起来,没好气的呵斥几个凑过来的小乞儿:“去去去!一边儿去!这是要留着救急的!哪个敢摸了去老子打断他的腿!”
乞儿们嘻嘻哈哈,根本不怕他,吃准了钱爷嘴硬心软。
“钱别攒着了,买粮吧!能买多少买多少。”宴和景见状道:“尽量找找水源,这大旱还有的时间呢!”
钱爷满布风霜的脸严肃起来,对着宴和景离开的背影郑重的拱了拱手:“多谢!”
考虑到宴和安最近一定很忙,宴和景就没有登门,找到屋主把房子给退了,雇了辆骡车,把自己的东西全都装好准备送到青石镇去。
期间屋主一直守在边儿上,唯恐被顺走了自家的东西。
等人都走远了,屋主的女儿得到消息跑过来:“爹!宴二哥呢?”
“走了!”
女孩顿时跺脚:“你怎么不拦着点儿!”
“拦着有用吗?人家那心就没在你身上。”屋主劝女儿:“他都成亲了,你也别再惦记着了,我看你姑说的那个后生就不错,人也愿意入赘咱家。”
女孩大哭:“都怨你们!若不是你们嫌弃宴二哥的眼睛,又打着入赘的主意,我俩早就成了!”
“你可歇着吧!他现在不也是入赘了?人就是没瞧上你。也亏你长得不好看,选宫女也选不上你,咱家不用跟那热锅蚂蚁似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