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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宁别过脸,看苍穹繁星点点,看头顶的青松,就是不去看沈京洲。
虞幼宁自欺欺人,只要她不看,就不会尴尬。
片刻,又忍不住,转眸一瞬不瞬盯着铁丝上油光水滑的兔子。
兔腿撕下,虞幼宁一手握住,余光瞥见身侧岿然不动假寐的沈京洲。
虞幼宁抿唇,一步一步挪至沈京洲身边,念念不舍呈上自己觊觎已久的兔腿。
“陛下,这个给你。”
沈京洲一手抵在扶手上,黄花梨木圈椅笼着他颀长的身影。闻言,沈京洲缓慢睁开双眸。
晦暗瞳仁淌着虞幼宁近在咫尺的眉眼。
广袖中的指尖轻抬,沈京洲慢悠悠:“走近点。”
虞幼宁不明所以,依言照做。
一双纤细白净的小手捧着一只兔腿,虞幼宁一本正经,神色专注。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捧着稀世珍宝。
沈京洲唇间发出一声笑,很轻很淡。
垂落的袖口不经意露出手臂上的伤口。
上过药,伤口不见一点血腥,只有淡淡的药味萦绕鼻尖。
虞幼宁蓦地睁大双眼:“陛下这伤……是狩猎落下的?”
她早听闻沈京洲单枪匹马和野兽决斗,只是不知他受了伤。
虞幼宁心中愧疚不安。
若早知沈京洲手上有伤,她定不会让沈京洲替自己捕猎。
虞幼宁懊恼不已。
“无妨。”
沈京洲声音徐徐,不紧不慢,“只是手麻,不算大事。”
虞幼宁大惊,她垂首低望自己手中沈京洲负伤捕来的野兔,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兔腿递到沈京洲唇边,虞幼宁诚恳眨眼:“我替陛下拿着罢,如此,陛下也不必……”
话犹未了,沈京洲忽的握住虞幼宁的手腕,就着虞幼宁的手轻咬下一口腿肉。
竹影婆娑,影子乱糟糟迭在脚边。
亦如虞幼宁此刻嘈杂烦乱的气息。
沈京洲俯身垂首,温热气息扑落在虞幼宁手背。
那一处明明没有油珠溅落,可却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