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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雀自长空掠过,扑簌簌落下细碎羽翎,正好从沈京洲眼前飘落。
暖阁并未掌灯,半点光影也见不到。
多福气喘吁吁跟在沈京洲身边,寸步不离。
遥遥瞧见暖阁门窗紧闭,多福窘迫笑道。
“殿下今日怕是伤了神,这会子才歇下了。”
多福搜肠刮肚,拣着好话说与沈京洲听,“陛下怕是不知,殿下一整日都记挂着陛下。”
沈京洲笑道:“朕瞧她是惦记着她全部的身家。”
多福咧嘴笑:“那也是殿下待陛下的心意,先前殿下还特意嘱托奴才,让厨房备些乳鸽汤,好让陛下暖暖身子。”
一路走,多福一路陪着笑。
忽觉沈京洲长袍上的熏香比往日浓厚些许。
他轻轻皱眉。
沈京洲的衣裳自有宫人打理,宫人经验老道,断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除非……
多福悄悄抬眼,拿眼珠子细瞅沈京洲。
除非,是有人特意叮嘱。
满腔疑虑积攒在胸腔,多福不敢窥探沈京洲的心思,只亦步亦趋行在沈京洲身边。
转过花障,多福识趣退下。
乌木长廊下偶有日光残留,金光如星辰点缀,淌在沈京洲脚边。
楹花窗子蓦地推开,落日西斜,一束红枫忽然出现在沈京洲眼前。
虞幼宁从红枫中探出一个脑袋,笑眼如月。
“陛下,送给你。”
枫叶如画,层林尽染。
虞幼宁如今离不得别院,这枫叶是她从后山寻来的。
虞幼宁趁机抱怨,“若不是陛下不让我出去,我还能送更好的。”
一束红枫握在沈京洲手心,似攥住满园秋色。
虞幼宁小声念叨:“这枫叶可是我寻了好久才找到的,满园再找不出比它更标志的。”
旁的不是枯枝落叶,便是虫雀啃咬。
一簇微不足道的红枫,落在虞幼宁口中,却好像贵重如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