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道,鬼是自私自利、利欲熏心的坏东西。
虞幼宁以为自己是例外,原来不是。
鬼性难移。
她也会嫉妒,嫉妒沈京洲身边有新的人,嫉妒沈京洲待旁人比她好。
虞幼宁欲哭无泪,垂头不语。
她真是一只……无药可救的坏小鬼。
再没有鬼比她更坏了。
……
虞幼宁一整夜不曾睡好,翌日醒来,沈京洲早不在榻上。
宫人蹑手蹑脚进屋,为虞幼宁备好青盐和盥漱之物。
待要躬身退下,忽听虞幼宁低声道:“你、你知道陛下去哪了吗?”
宫人战战兢兢:“陛下的行踪奴婢不知,只是先前听多福公公提过一声议事处,想来应是在那边。”
她拿眼珠子轻轻瞅虞幼宁,莹润透白的小脸,乌发如云,鬓云乱洒,白净无暇。
宫人大着胆子:“殿下可是有事找陛下?”
既是在议事处,定是有要紧事。
虞幼宁摇摇头,识趣不去给人添乱,只从宫人手中接过青缎油伞,款步提裙。
不多时,窈窕身影融入朦胧细雨。
苍苔浓淡,土润苔青。
虞幼宁撑着伞,一路寻花拂石,念念有词。
“虞幼宁,坏东西。虞幼宁,坏东西。”
嘀咕两声,忽的想起“虞幼宁”三字并非是自己的本名,忙忙收住声。
改口:“我真是好坏好坏的一人……一鬼。”
思及自己连人都不是,虞幼宁更郁闷了。
许是下着雨,行宫空荡荡。远处乌云浊雾,山雨笼罩群山。
虞幼宁不知不觉行至山门处。
山门巍峨,金吾卫身着戎装,如燕翅侍立在两旁。
为首的人疾言厉色,面无表情:“赵二小姐,这是规矩,恕难从命。”
赵蕊心急如焚:“这是我请来的大夫,我家梨梨快不行了,你就让他去看一眼,不然、不然你跟着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