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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蔚手中的剪刀一顿,笑容有些僵硬,“我们娘俩去了东瀛,那你呢?”
“我嘛,应是留在国中的。”
沈蔚没有接话,只是埋头去剪“福”字。沉默拉长夜色,被烛芯压暗的火光只在二人之间流转。江永心绪不宁地剪好两张窗花,随手放在一边,转而静静望向妻子。
沈蔚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江永慌忙垂首,将眸中汹涌的情绪遮进黑暗。
“恒之,”沈蔚的叹息清浅而绵长,似有雪落入雪中,“即使你不愿开诚布公,可否也莫要欺我骗我?”
江永张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凿三窟者不守穴,求退路者不谋国,恒之在南京的所作所为,绝不似动辄思退的模样。何况家中账册皆经我手,你是何时支取的银钱、联系的海商,又如何瞒过我?”沈蔚哽咽道,“我也生于官宦之家,固知朝中总有辛秘不可告于家人。可是恒之,果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官至阁臣,总有抉择处、迁就处、疏漏处,若人有心检劾,免不得要身败名裂,”江永声音低沉,仿若枯枝坠满风雪,“近来宫中风声日紧,今上复立东厂,虽名为缉奸捕盗,然魏阉之祸历历在目,未妨将有倾陷设阱事……而我,恐怕就是首当其冲之人。”
“究竟发生何事……”
江永摆手打断沈蔚的询问,自顾将烛焰拨亮,随后又径直走到床边,从枕中抽出一沓文书——尽是房契地契与银票书信一类。他将它们交到妻子手上,转身走出了卧房。在漫天绚烂的烟火中,默然淌下两行清泪。
“我气咽声丝难存坐,没地缝儿堪藏躲。醉里眼摩诃,不是东床,坦腹便便卧……(注2)”
戏台上丝竹错杂,长袖翻飞,清丽的歌声在檀板间若隐若现,极近而极远,令人如坠千嶂云雾之中。林又汲微醺的双眼正随轻衣缓带流转,耳中听闻此语,霎时面色大变。酒香顺着倾翻的杯盏散逸开来,晶莹的琉璃壁聚生华光,照见他的羞恼。
酒暖灯轻,月明秋深,醉里误折花枝。珠钿翠珥,佳人影参差。袖上空惹啼痕,如许恨,馀血谁知。斜阳外,长河东流,难归未行时。
林又汲做过许多荒唐事,大多销于杯酒、隐于岁月,只康平公主一事最难收场。他也想抛诸脑后,然而公主的寝殿如一座丘山压在他的心头,山上遍生荆棘,日夜将他折磨。他吩咐厂卫将造谣者统统缉捕,明知浮言难靖,却执意要用恐惧封住悠悠众口。其实林又汲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想法,也不在意自己的名誉,他肆意挥舞权杖,也许只为挥舞权杖本身——蝼蚁何分正邪?碾去便是。若乾坤和谐,他的欲望当与给予百姓的苦难同量。
弘光帝汲欲念之海以为动机,行事单纯而残忍。然纵使不见哀哀生民,却逃不开自己的一方天地。公主死后,每日行走于后宫前朝,他总觉得无数双眼睛在他身后打量。惊疑、憎恶、鄙夷、不屑的目光似乎正如千针万刺射向自己,他慌张回眸,所见却俱是低顺的眉目。林又汲气愤极了。他憎恨陪他玩乐、为他善后的内侍们,憎恨他们的言而无信与认识浅薄。不是说皇帝乃上天之子,但有错处,全天下都会为之遮掩吗?先祖永乐篡权夺位,长享太庙香火,堂兄天启惰政纵奸,东林只责魏阉,为何到了他就要接受千夫所指?零星的懊悔被窘迫冲刷,随即有滔滔怒意翻涌上来,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浮沫汇聚融合,捏出江恒之的模样来——
君为臣纲,他怎么敢查朕!
在知晓真相后,他怎么还敢活着!
既要茍延残喘,他怎么还敢稳居内阁!
林又汲一脚踢翻酒案,粗重的喘息加剧了面上潮红,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台上青衣胆怯肤栗,口不能言。下首的冯渊急忙膝行至皇帝面前,伏在一地酒水中颤声告罪,“此戏竟忤君意,是臣不察之过。请陛下暂息怫愤之心,略张容人之量,且恕臣万死之罪!”
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归于平静,林又汲冷声道,“此事与冯卿无关,你先起来吧。”
冷汗濡湿了冯渊花白的鬓发,他还未来及松一口气,又听头顶传来余怒未消的声音,“朕今天没心情听戏,戏班全部退下。”
冯渊本为进献戏班而来,闻此亦俯身叩首,“老臣告退。”
“冯卿,你留下。”
清歌唱罢,锣鼓声咽,烛火随人流渐次退去,林又汲示意内侍避到百步之外,空旷的御花园中只剩他与冯渊二人。
天上的月亮极大、极亮,照得地面宛若明镜,二人坐在镜中,衣衫便覆了薄雪。混杂恐惧与兴奋的情感正从冯渊的胸膛蓬勃上涌,他的嘴角难以抑制地颤抖,牙齿相击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脑际。他上下打点,费力钻营,所得不过一墨敕斜封(注3)之官,朝野无不讽其为以戏侍君的弄臣。他忍气吞声,自以为看清了权力最丑陋的本质——品级不过虚饰,德业更是浮云,真正的权力现在就坐在他的身边,离得越近,得到的就越多。
冯渊下意识地向林又汲的方向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暗夜潜行,园中密谋,他明白这将会是极为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毫无顾忌,只觉得无比亢奋——那是一种猛兽闻见血腥的亢奋。他拜手稽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谦恭,“皇上有何吩咐?”
林又汲双目半阖,脸色晦明难辨。冯渊正欲询问,却听皇帝长叹一声,“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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