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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这样一圈下来我最先体会到的是流越的实力够硬,竟然真的没有被雪野家发现,明明我们一路过去擦身而过的人超多,不论是护卫还是神官,真不愧是在孤岛生存数百年、躲避各种妖魔鬼怪的幸存者,如果给他更多时间好好恢复身体,崭露出来的实力肯定又是另外一种高度了。
接着就是想把那只屁股浑圆的狗踹去吃土,因为如果不绕路,一开始就直接来小山大概走一段就到了,这狗带我们东跑西绕地走了好几个小时──而且还有些地方没逛完──才甘愿把队伍带到目的地。
「时间刚刚好。」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踢的式神转过头,看看天色,招呼我们远离入山的步道,改走往另一处偏僻的矮林。
才刚接近矮林范围,哈维恩立刻挡住我和喵喵,浑身警戒。
某种奇妙的神秘气息环绕在矮林周围,说不出是什么存在,也分不出是黑色还是白色,在黄昏之际这种怪异的力量感缓慢地浓郁起来,原本的矮林里隐隐出现很淡的影子,形状像是鸟居。
「逄魔时,门户开。」小白一反原本的油腔滑调,语气变得严肃。「请各位跟紧我,进去后不论看见什么都别对上眼,也不要开口说话,主人指引的门户眨眼即逝,要快点通过。」
我们对看了眼,哈维恩点点头,第一个跟在式神后面进入模糊的鸟居,接着是我和喵喵。
才刚踏过朱色的鸟居,矮林景色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异常华丽的街道,衬着漫天星斗的夜晚为背景,街道热闹非凡,就是条夜市,两侧全都是那种日本古代木造建筑,四处林立着大大小小的摊位,许多人穿着浴衣闲适地逛着。
我偷偷看了眼,发现这里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戴着面具,各式各样的面具,无法看清楚面容,而且体型也与正常人形不一样,甚至有两个四、五百公分的巨人坐在一座民宅屋顶,手上拿着大缸一样的酒杯正在谈笑喝酒。
怪异的是四周虽然极为热闹,且好几处都可以看见有高台表演,但我却没有听见讲话声音,就连吆喝或细语都没有,只有物品碰撞或是音乐的声响,让原本看起来很奇幻的瑰丽夜市抹上几分诡异。
「那孩子没来吗?」
轻柔、优美的嗓音冷不防出现在我耳边,好像有看不见的人对我颈侧吹了口气,传来一抹暗香。
我愣了下,硬是忍住没有回话,整个头皮都麻了,背后也出了一片冷汗。
走在一边的喵喵突然抓住我的手掌,看过去她也是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眼睛紧紧地盯着走在前方的小白。式神体型娇小,走没几步就会被人们遮住,我们得加快脚步才可以再次看见牠的小圆屁股。
「你身上的东西挺有趣的,要不要和我交换呢?」声音再次出现,而且更贴近了,几乎已经黏在我身上说话,但却感觉不到重量,也探知不到任何力量感。对方继续自说自话:「被封印的灵魂,强留在身边是不妥的,不如将他留在此处,我等可引导他去往该回的归处。」
咬牙,我闭上眼睛,努力跟着喵喵的步伐。
似乎注意到我并不想搭理,那声音笑了起来。
「开口回答吧,不然我就要将他夺走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那瞬间看见的差点让我重拾啊啊啊的尖叫反应。
一张腐烂到可以看见白骨的脸贴在我眼前,穿着血红华丽花魁衣裳的白骨骨架都已经半缠到我身上了,牵着我的喵喵彷佛没看见这东西,还在拉着我走。
这时两侧的夜市人流猛地集体停下脚步转过头,面具后大大小小的眼睛同一瞬间与我惊愕的视线对上,原本的器物碰撞声、乐器演奏声刹那消失,整条夜市眨眼陷入死寂,只剩下我们三人一狗在移动。
数不清的眼睛随着我们的脚步转动。
我这下子不是背后冷汗,是整个人从头到脚趾甲都暴汗。
最前面的小白煞住脚步,战战兢兢地转过头,看了看毫无知觉的哈维恩和喵喵,最后视线放到我身上,我顶着和骷髅对视的恐怖感,艰难地朝式神点点头。
我大概和全世界的东西都对上眼了。
小白整只竖起来,毛都炸开了。
喵喵猛地抓紧我的手,抬起头,紧张地环顾周围。奇怪的是喵喵的动作虽然很匆促,但好像没有和那些往我们看来的大量视线对上,连前方的哈维恩都好像看不见那些人的怪异……只有我看见?
强迫脑袋用在狱界打滚练出来的心态冷静下来,我重新看着扒在我身上的骷髅,努力催眠自己这东西没有比满坑满谷的狱界蚯蚓可怕,至少她只有一个,狱界蚯蚓成千上万,光看都密集恐惧症发作。
这么一冷静下来才发现,虽然看似恐怖的骷髅,但其实「她」身上并没有黑色或死亡气息,反倒有种奇妙的微光若隐若现,而且也不冰冷,除了那股舒服的暗香外,从这东西骨架上传来的竟然有点暖意。
不是黑色种族,也不是我刚刚想的亡魂。
我吸了口气,缓缓放开喵喵的手,抱着有危险就立刻传回去起点的心情,小心翼翼开口:「很抱歉,我对神灵不熟,请问您是哪一位?」
话刚说完,夜市的灯全部消失,原本繁华的街道和往来的人潮直接不见,只剩下我和那具骷髅……不对,骷髅也不见了。
黑暗的不远处传来轻柔的笑声,然后自那处点亮了光,四周转出一大圈蜡烛,上百根大大小小的蜡烛飘浮在空中,照亮了黑色空间。
坐在烛火中心那端的是位美丽女子,慵懒地靠坐在古典躺椅上。我不太清楚那种衣服叫什么,但很像我知道的那种十二单,超多层还超华丽,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左右,乍看可能和我们差不多年纪,脸很小,皮肤很白,淡紫色的桃花眼有点水汪汪的,让人不自觉觉得无害,丝绸似的黑发很长,在椅子上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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