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没见过的男人背对着她,穿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西装,年龄似乎稍长,戴着一顶帽子,不吃饭,只偶尔喝一口杯中酒水。
于曼颐回头时,宋麒和大磊正望向她这一侧。她甚至听到那个陌生男人询问:“怎么了?”
“哦,认识的朋友。”大磊立刻露出笑容。
“你的朋友?”
“宋麒的……朋友。”
这朋友二字说得真是用尽全力。
那年长的轻笑一声,说:“那就去打招呼,别在意我。”
“他过来了!”尤红又踢于曼颐。
Cheapman近在眼前,于曼颐生怕尤红说出什么话叫她那天对宋麒的抹黑露馅,立刻站起身,大步朝饭店门外走去。
宋麒脚步一顿,果然也调转方向,在她出门后跟了过去。
两人前后脚离开餐厅。上海市民生逢此刻竟然也如此注重周末生活,门外车水马龙,有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新鲜小菜闲庭信步,有女人穿一身旗袍窈窕地走,怀中抱着用牛皮纸包起的鲜花。
送信的邮差结束工作,骑着自行车一路飞驰,速度赛过被人流阻挡的汽车,车铃声一响一路,后面紧跟一位同样汽车的巡捕:
“你超速了!”那巡捕喊。
于曼颐被人往后拽了一把,堪堪躲过那高速的自行车追逐赛。
“你看起来好慌啊。”宋麒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来。
“哪有?没有!完全不!”于曼颐道,余光已经看见被留在室内的尤红一脸狐疑地向外张望。
镇定了几秒,于曼颐倒打一耙:“是你们几个一直偷看我们,把我室友都吓着了!”
“是么?”宋麒扬眉,“那我一会儿去和她道歉?”
“不必了!”
宋麒耸了下肩膀,这事算了结。
“你们怎么出来吃饭了?”于曼颐问,“四个大男人,好显眼。”
“毕竟是人,”宋麒道,“机器完成了,喝一点。”
他“一点”二字咬得很重,看来真是很一点。于曼颐又从橱窗里看过去,看那位陌生男人低头坐着,帽子遮着脸,比宋麒他们三人更谨慎。从露出的一点面部线条看,是上了一些年龄的瘦削。
“那蛮好的,”于曼颐收回视线,语气轻松,“我们也考核通过了,不用担心被派去做售货员。”
“这么巧,”宋麒道,忽然倒退两步,“等我一下。”
他迅速地撤回店里,低头从桌子底下拿东西,又迅速地回到于曼颐面前。她接过他递来的纸袋,刚准备伸手,就被宋麒止住。
“回去看,”他说,“看完了把欠条给我划掉。”
啊……是伤愈兑现的包。
看来他伤也好了。
于曼颐又压了片刻嘴角,也从衣服里掏了个较小的盒子出来。因为没有宋麒的大,所以直接揣在了外套口袋里。
宋麒这份不需要回去拆,他用指节卡着包装,将盒子里面的皮夹拆了出来。黑色牛皮上面钉着金属方格,简单又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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