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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执插入钥匙,旋转,用力拉开门,将清洁车继续“咔哒咔哒”地推入L1。
这是个四面封闭的空间,隻能靠排气扇运转来确保空气流通,因此空气中充斥著难以形容的怪异气味。
林执在墙边摸索半天摸不到开关,从清洁车裡翻出一隻手电照明,房间中央有个浑浊发绿的废弃水池,林执起初以为这是废弃的泳池,但作为泳池它又太小,更像是观景鱼池。
这块水池显然久未打理,那层绿色的浮萍如同厚重的油彩凝固在水面。
林执先用打捞网把水上漂著的浮沫和秽物捞瞭起来,清理完水面的垃圾,他将打捞网垂直插入水中丈量水池深度。打捞网是伸缩式握杆,最长可以到三米,打捞网触不到底,说明水池深度大于三米,可得小心不能掉进去。
林执收回打捞网杆,馀光瞥见一抹黯淡的金色在肮髒的绿水中稍瞬即逝。
——池子裡有鱼?林执定睛再探身望去,沉寂的池水宛若一面绿镜,倒映出一对蓝色的眼眸——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脸!
林执心跳猛地踩空,急忙向后闪避,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纤瘦少年幽幽浮出水面,淡金的长发像被打湿的月光包裹著他的上半身,从茂密的湿发间露出一张石膏般冷白的小脸,撑在水池边的手臂佈满发青的针孔,简直能把林执淹死在那双大海般幽邃浩瀚的蓝眼睛裡。
林执对于水裡冒出个大活人的突发情况感到极度震惊,尔后他才反应过来要救人:
“我拉你上来。”
林执刚朝少年伸出手,水面突然炸开,飞溅起淋漓破碎的硕大水花,一道硕大的黑影朝林执劈头盖脸地重重砸下,林执来不及躲避,隻得匆忙用双臂护住头部,强劲的冲击力使他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一条残破的金黄色鱼尾缓缓沉入深绿池水裡。少年游至水池中央,下半脸完全浸没,露著两隻比还宝石璀璨的湛蓝眼眸警惕地观察林执。
即使这条人鱼的尾鳍边缘不平整,仍具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伤力,林执踉跄地从地上爬起往后退瞭几步,两隻衣袖连同皮肉一并被划得破烂开绽,露出血惨惨的伤口,痛觉极其鲜活地切割著林执的感官神经,但眼前这隻美丽危险的神秘生物引起瞭林执的兴趣:
“原来你是美人鱼。”
林执甩掉沿著指尖滴落的鲜血,终于明白为什麽约瑟夫会问出那个刻板印象十足关于的功夫问题:
“我隻是来清理水池的,没有恶意。”
少年人鱼一动不动,还是用那种猛兽般警觉而野性的目光深深耙在林执脸上。林执难免会感到后怕:若不是他闪避及时,脑袋都会被鱼尾拍飞,因此他不再靠近少年人鱼,而是用水管将水池周围的污垢简单冲刷掉,推著清洁车离开瞭房间。
刚走出L1,关于少年人鱼信息的系统窗口自动弹出:
“绿洲研究所研究对象:塞壬人鱼
编号:F757
好感度:-3”
“图鉴更新:塞壬人鱼”
林执陷入漫长的沉思:约瑟夫和阿尔、F757的区别在于,系统显示约瑟夫是不可攻略对象,没有好感度栏,而阿尔、F757则有“好感度”栏,这就意味著阿尔和F757都是可攻略对象。阿尔暂且不提,F757连人都不是还对他负好感度,这要怎麽攻略?难道每天给他喂高级鱼饲料吗?
绿洲研究所2
林执把清洁车推回到电梯口,向约瑟夫彙报工作,约瑟夫正在抽烟,见林执模样狼狈地来到他面前,吓得嘴裡的烟都掉瞭,随后他露出肯定的笑容,拍著林执的肩膀夸赞道:
“噢新人,你果然会功夫!我就说这份工作很适合你!”
林执看瞭眼手臂上血流不止的可怖创口,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认为这和会不会功夫没有太大关系。”
约瑟夫也注意到林执的伤正在冒血,热心安慰他:
“别担心,隻要你的小命还在研究所就可以治好你,你这样的人才死瞭对研究所而言可是巨大的损失啊。对瞭你叫什麽名字?稍后我会为你做张身份牌。”
这下林执才明白,隻有活著回来的清洁工才有资格获得身份牌,以免造成资源浪费。但是林执不会针线活,身上工作服隻能报废瞭,约瑟夫表示这些都是小问题,工作服要多少有多少。
绿洲研究所是全封闭式管理,内设食堂、宿舍、医务室、健身房等基础设施,因此员工衣食住行在研究所内得以保证。
并且研究所内员工禁止在研究所内联系外部人员,外出需要申请,经过组长和部长同意后方可离开研究所。研究所共有六大部门:一楼外勤部、二楼医疗部、三楼后勤部、四楼数据分析部、五楼生物实验部,还有传说中在六楼的“神秘部门”,但电梯最高隻能抵达五楼,因此究竟有没有这个部门,约瑟夫也不清楚;后勤部又分为ABC三组,A组负责研究所日常衣食住行物资管理,B组负责研究所内的卫生清洁,C组负责研究所的安保;约瑟夫B组组长,刚才给林执面试的女人是后勤部部长,其他能在这层楼遇到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同部门的同事。
反正隻是试炼设定,这些人在林执眼裡不过是没有好感条的路人NPC罢瞭。
两人回到储物室,约瑟夫又给瞭林执一套新工作服还有一顶新帽子,为他做伤口清洁包扎,夸奖林执骨头硬,没被拍断手臂。之前很多倒霉蛋被当场拍碎脑袋,脑浆溅瞭满地洗都洗不干净,研究人员索性把F757的尾巴剪残,防止F757对工作人员造成致命伤害。
用酒精冲洗伤口时没吭声的林执,听到将F757剪尾的残忍行为不由得倒吸凉气,约瑟夫严肃地警告他,人鱼种非常凶残危险的生物,你可千万别被他们的脸和声音给蛊惑瞭,这些都是人鱼的狩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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