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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那个哨兵连玫瑰都留不住,遑论他的向导。
死亡之前是衰竭,身体的变化其实很明显,派德西身上的咬痕没有消下去过,有些伤痛也没有痊愈,他已经不在意了,只是在最低效能的活着。
他想死,但也要活。
如果他死去,那么第三军团就没有人记得住了,掰着手指算日子,看着日升日落,就这么熬下去。
但突然有一天,机器人给他带来了花束和信件,在他进入白塔的第四年的春天,空荡荡的房间开始堆积起了信件和花束,一开始派德西还会拆开看看,信件上的字体和记忆里一样漂亮,上面的一字一句也是他四年前想看的。
但也只是四年前了。
几百封信件他一封也没有看完,有时候是不想看了,有时候是被闯入的狂躁哨兵打断,到后面他厌倦处理那些枯萎的花束,让机器人一概放在门卫,慢慢的,堆起了一座小山。
其实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但大多没有意义。
漂亮衣服,白塔里没有人会需要这种东西,于是派德西把那昂贵的面料当做抹布擦拭"工作"的残余,然后丢弃。
精致的糕点,他分给那些还在挣扎期的向导,别人还有求生的欲望,总好过他的现状。
后来他和那个去世的向导很像,偶尔会开封一张纸,粗略的扫过上面的爱意和悔恨,然后裁剪折迭,折成漂亮的千纸鹤,就当做打发时间。
在穆鹤山出现之前,派德西已经注意到塔外的哨兵很久了,其实白塔是可以探视的,只不过需要向导的同意,但被送入白塔的向导,有谁会同意呢。
当然是没有人。
在他的蛱蝶彻底消失以后,派德西的生命开始最后一段时间的倒计时,而几乎同时开始狂躁的顾深,可能会加速他的死亡。
微弱的精神力费力的安抚,他布满咬痕的肩膀再没有哨兵可以吻上的皮肤,哨兵一次次的覆盖那些痕迹,滚烫的热泪滴在咬痕上,只会带来灼痛。
那枚戒指,哨兵尝试着在他睡梦时带回他的指间。
但随着向导的翻身会落在洁白的床铺上。
堆在房间一角的礼物堆里有很多枚戒指,但那些绸带包装完好,堆着灰,向导一个也没有看过,桌上没有他送的精美花束,只有穆鹤山带来的因失水太久而衰败的向日葵。
黑豹卧在床边,搜寻不到蛱蝶的气息让它焦躁而没有安全感,顾深也感受不到安全感,白塔植入的芯片使向导无法被标记,他只能吻着向导的侧脸,祈求着亲吻。
派德西看着顾深现在的样子,莫名想到几年前的自己。
"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只可怜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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