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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外面敲门。“我买了乌龙茶,你喝吗?”
“不喝!”
陈斐搬进来正好一周,盛嘉实真的有点受不了了。连周末都不能在家过,一早就背着电脑出门找咖啡店。他是想跟她一刀两断,可不是想把自己一刀两断。难道她希望他们做不了情人便做炮友?陈斐是素有胆量,盛嘉实很有自知之明,他没本事处理这么复杂的关系。
陈斐对一门之隔后滔天的愤怒一无所知,只感到盛嘉实心情欠佳,没说两句就呲人,好女不和男斗,不喝就不喝。
柳茜茜对她裸辞这件事的态度是非常不赞成。受那段离婚回国、从头开始找工作的经历影响,她对没有稳定收入的生活很恐惧,但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忍着没出言规劝。在陈斐游手好闲满一周的这个当口,又见她毫无要重新开机的意思,闲人柳大姐终于憋不住了。
三人正坐在店里吃打边炉,柳茜茜给她夹了一大碗牛肉:“你接下来到底怎么打算?”
“不怎么打算。”
“那你到底住在哪里?”
“有地方住。”
柳茜茜伤心地说:“你连我们俩都不告诉了。我们是外人吗?”
怎么还上价值了?陈斐赶紧放下筷子认罪伏法:“不是这个意思。我有计划的,但是计划呢,一旦告诉别人,就不灵了。”
“这是怎么个说法?”
“真的,你相信我。”她认认真真地说,“我大学打算出国,也是谁都没告诉。这种需要憋一口气去做完的事情,就一定要把气憋住了才行。”
钱方园眯着眼睛上下扫描她:“你不会真的搬到周文远家投怀送抱去了吧?憋着这口气的意思是,一定要拿下他?”
“才几点就开始胡说八道了?”陈斐夹菜到她碗里,“多吃点,别饿晕了。”
钱方园的战略目标瞄得不准,但路径推理还是靠谱的。她确实是搬到某人家里,憋着一口气要拿下他。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具体要怎么做?陈斐到现在也没想清楚。只是她向来有这样的决心,想要得到,就伸手去拿。
饭毕三人各自打车回家,陈斐吃得过饱,决心散步坐地铁回家。
秋天的上海,梧桐逐渐落叶了,脚踩上去咔咔作响,像小时候和爸爸去海岛上过暑假,踩着渔民晾晒的脆壳小螃蟹玩。那时候八成会挨揍,现在踩树叶却无论如何没人管得着了。忽然身后有人试探着叫:“……陈斐?”
上海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能让她和盛嘉实在此地工作数年而从未相见,也能让她与江卉冤家路窄地碰到一块儿。
江卉带她来一家半敞开式的酒吧。狭小的店面里调酒出杯,顶棚向街面延伸,撑起一小块露天营地,穿着入时的都市男女三三两两坐在露营椅上闲聊碰杯,她们去得迟,只能站着喝。
江卉在去年结婚,丈夫是高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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