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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麦秸,一条腰带,金黄银白,交织辉映,剑招珠联璧合,仿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段怫在一旁抚掌长吟。
“孤馆度日如年,风露渐变,悄悄至更阑。长天净,绛河清浅,皓月婵娟。思绵绵,夜永对景,那堪屈指暗想从前。未名未绿,绮陌红楼,往往经岁迁延。帝离风光好,当年少日,暮宴朝欢。况有狂烹怪侣,遇当歌对酒竟留连。别来迅景如梭,旧游似梦,烟水程何限?念名利,憔悴长萦绊,追往事、空惨愁颜。漏箭移,稍觉轻寒,渐呜咽、画角数声残。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抱影无眠。”
一首词罢,男子醇厚的声音渐渐低沉,终至化成秋夜里阵阵凉风。
在击掌声,一下又一下。
青衣毒尊不知何时也已经醒了,站在客栈门廊之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无情与沈幽爵各挽一个剑花,收了势。
沈幽爵气息绵长,仿佛不曾有此一舞,无情却已是额上薄汗沁出,脸色苍白,微微喘息不止。
三人脸色俱是一变。
以无情的内力,这样一场剑舞,绝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是,内力一催,被苦苦压制在一点的虞美人,便汹涌着,似要往身体各处扑卷而去。
青衣毒尊再顾不得旁人,脚尖一点,逸至无情身边,抄起无情的左右手腕,深深切脉。不禁脸色变了数变。
想不到,下药的人,竟如此歹毒!
那虞美人里,竟还掺了抵死缠绵!
无情悬丝蛊解除之后,从未用过内力,所以也无人觉察。可是今夜无情心血来潮,在月下舞剑,催动内力,也将虞美人里的另一种毒—抵死缠绵—引了出来。
此毒以人血为引,若只是常人,也就罢了,断不至于要了性命。可若是身怀深厚内力者,每驱动一次内劲,那毒就缠绵入骨一分,紧紧缠绕进血脉当中,使人气虚体弱,不胜劳苦。若要解毒,就必须每日服用下毒者的血。若不服下以血做引的解药,无情便会一日虚弱一日,终至不能自由行动,只能卧在床上,维持最基本的呼吸。不死,却也不能纵马江湖。普天之下,除了下毒之人,绝无他人可以解之。是比虞美人还要歹毒的毒药。不是因为毒—此药绝不伤人性命—而是因为,下毒之人,要无情永生不能离开他的左近,即使他死,无情也永远不能忘记他带给她的这一切: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疯狂之人!
无情承受的苦难还不够多么?
为什么还要让她再遭受这样的折磨?!
“尊者,究竟怎样了?”沈幽爵焦急地问。无情近来气色已经大好,咳嗽得也不似一开始那么剧烈,胃口也比前一阵子好,怎么会又虚弱至此?仅仅是一支剑舞的工夫?
“……”青衣毒尊闭上眼睛,救她不他竟然救她不得!要他这一身毒术,又有何用?!
“先扶无情进去罢,我们从长计议。”段怫强自镇定,现在必须有人保持冷静,若连他都乱了阵脚,无情岂非再无生路?
“我累了,想睡了,你们也都歇息罢,明日还要赶路。”无情被扶上床后,轻轻对三人道。六儿的绝望,青祗的焦急,阿怫的强作镇定,她都看见了。
墨慎,你把我们,把所有人,都带上了这条绝望的不归路,你自己呢?你自己可看见了希望?还是,同我们一起,在绝望中,越陷越深?
无情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沈幽爵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差池,他只知道,他看见了破灭,梦想的破灭。
心间痛着,却说不出任何欢慰的话语,他所能做的,只是退出无情的房间,留给她一室静谧。
他们能为她做的,是这么微不足道呵。
段怫也退了出来。站在走廊上,捏紧了拳头,痛到无法呼吸。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可是,仍然如此的无助,面对无情承受的痛苦,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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