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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看看他,再想想自己就很不好意思,我们俩其实很浪费粮食,也白白浪费光阴流逝,怎么光吃不变样,好歹也长高点才对得起这些年来的一天三顿饭。
“米露,你相信人类的灵魂吗?”他翻书似乎翻到有趣的东西,用钢笔在书页上开始写注释。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无所谓,淡淡望了他一眼,见他黑色的头发又乱翘起来,所以很清晰地看到他额中央那个十字架的刻纹。
“相信啊。”他问得无所谓,我回答得随意。没有灵魂我能在这里赖坐着缝布鞋吗?也不知道梅雅过得怎么样,流星街里好像还是有一些人想扒他的皮。对于当初逼梅雅对我保护权的放手我一直不后悔,他的能力不能一直浪费在我身上。梅雅是风,而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他永久的锁链。
“要是人类有灵魂,那是随着肉体死亡,还是可以永恒不变。”他又从自己半躺着的地方抽出一本书,钢笔轻轻地在他手指上转几个圈圈。
“不论是从宗教还是科学的角度来论述,灵魂都是一种可以持久存在的东西。可是对你而言,无论是生物学上所谓的大脑储存的生物信息,还是真的有死后的世界,那些永恒都没有任何差别。”我低着头说,针在指尖有种尖锐的冰冷。
这个世界里有很多有趣却都是谜题的东西,包括灵魂。
“这么说起来灵魂具有不朽性,不过以现在的状况来推理,灵魂在不朽的基础上却是不断处于被清洗的位置。”他不太在乎地笑着,“真是没趣的东西。”
“无论是不是永恒的,假设死后的世界能让我们获得不断重生的机会,可是就像你所说的灵魂早已被清洗过,当再一次开始新的生命旅程时,你仅仅只是一个空白的生命。以兰斯你的性格而言,这种灵魂学你会毫不犹豫抛弃不是吗?”我纯粹是实话实说,这个小子才不甩上一辈子或者是下一辈子,他能管好自己的现在我就谢天谢地了。
“确实,就算人类拥有不灭的灵魂,可是如果无法保存现有的人格与记忆,那这种灵魂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笑着赞同,然后手里的书籍又往一旁乱扔过去。
“不要老是将书叠成不规则几何形,我每次要收拾一碰就散开,很麻烦的。”我随口对他说一句,就是他不改我还是要说。
窗外的雨声将我的注意力拉走,我突然感受到什么愣愣望向窗外,雨水从玻璃窗外滑落划出透明的图案。看了一会后将鞋子跟针线放回篮子里,穿着拖鞋走到沙发边。
“兰斯,有事要跟你说。”我笑容不自觉灿烂了些,伸手将沙发上散开的书拨开。
他眼睛沉寂地看着我的动作,然后语气平淡地说:“你需要沙发?”他只是借由我的动作猜出我大概的目的,因为我一副要他起来的样子。
“外面冷,记得将外套穿上,不要老是仗着自己身体好就无视春夏秋冬。”我将一边搁着的长外套往他怀里塞。
“你需要这个房子?”他站起身拿着外套,又猜出我的目的。
然后我笑脸不变将他牵到门边,他赤着脚跟我走。我把他推出门去,见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在猜我下一步要干嘛。
“兰斯,去住酒店,一个星期后再回来。”我数了数时间,觉得那件事一个星期应该足够了,短则三四天。
接着不给他任何出口的时间将门甩上,三秒后门又立刻打开。他头发乱七八糟,没穿鞋子手肘上挂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口,有些无辜看着我莫名其妙的动作。我对他笑了笑,将一把浅绿色的雨伞塞给他,“不准淋雨。”
门再次关上,我脸色马上发青。长袖里的手跟拖鞋里的脚部的冰凉比平时还明显。我有些头晕往二楼走去。这种事也太突然,不,是太晚了吧。
我颤抖着爬上床,将还有暖意的被子全部拉过来,连头带身体蒙起来,整个人缩到被窝里发抖。
“米露,你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附于身体表面的气锐减了很多,如果我没事的话,你的身体的气不该出现这么大的减损才对。”
被子外某只该去住酒店的书虫,轻易从窗外爬到二楼的房间来,然后坐到床边开始想寻找自己需要的答案。
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脸色特别难看。伸出一只手用力拍掉那只想掀开我被子的爪子,生气地说:“我没怎么了,你这个笨蛋去住酒店。”这种事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好奇的,这些年的饭你都白吃了,常识缺失的笨蛋。这种时期有你在,我很不方便。
“为什么……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哪里受伤了?”他声音冰冷起来,抓住被子的手用上力气。
我再次伸出手将那只该拿去红烧的爪子用力拍掉,把被子拢过来裹成一只毛毛虫,体温下降得特别厉害,而且肚子痛死我,“没有血,你鼻子出问题了,这种事你一边去。”
女性那个痛你那么好奇干嘛,你知不知道会让人很尴尬。
他在被子外有些沉默,似乎想什么想了一会,然后语气很正常地说:“米露,如果不是受伤那是女人的生理问题吗?我记得你没来过,对于你而言这种事来得是比较晚,不过你成长迟滞所以这种时间是正常的。”
……
我咬着被子,本来就难受得很过分,现在被这个小子弄到没脸见人了。对我来说,有些事情男人是不可以知道的,特别是这种私密的事情根本不能这样拿出来讨论,我老古板吗?不,我只是没法接受有一个脑子缺根筋的笨蛋,用那么理所当然的态度来跟我讨论我的生理痛。
“住酒店去,不要让我看到你。”痛死我了,为什么要痛成这样,常年气血不足的问题吗?我脸色可能不止发青,还发白才对。
“不过你身体比平常人弱,所以这种时期还是该让医生来看看。我之前忽略了这种事,所以没想过这类失血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失。”他特别淡定继续自己的分析,继续自己的自言自语。
青筋暴突,我咬着被子,咬牙切齿。你这个家伙,你……想气死我吗?
“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不论是什么原因,失血对你而言也是种危险。”
我现在感觉,想挖个坑把你埋了,挖个两万公里的深坑让你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就爬不出来。
“米露……”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把被子都反蒙到这个完全没有尴尬这根神经的家伙身上。
“兰斯听话,住酒店去。”如果身体还行我不会让他离开,可是身体痛成这样也就是说我没法应付日常,所以家里多出一个男人会让我特别不自在,哪怕大家熟到没法再熟了,有些事男宾止步就给我止步,住酒店去。
“那个绿叶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应该有帮助,她对于你的身体状态很熟悉。”他将被子拿开,完全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基本上我说什么他都当没听到的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