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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还客气什么。”好像东雷与何丽丽认识多久似的,东雷说道。就见何丽丽止住笑声,从座位底下拿出一把一尺左右的尖刀来:“要救我,你就要拿这个去地下室把半个骷髅头状的蛊皿挑开,血一定要铺满地下,太岁放在下面剁碎。然后把上面的运符烧掉,刀放到原处就可以了。”
“好。”东雷从何丽丽手里接过刀,忽然被她叫住了,“你要先用此刀在我身上划三横三纵九刀以逼出蛊血,伤口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
“这……”面对何丽丽清秀绝伦的面孔,东雷竟有些下不了手。就见她突然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凄厉地说道:“帮帮我吧,我不想死!盗运术一断,我肯定能站起来,到时候我就是你的人了,求求你……”何丽丽欲绝的哭声在暗夜中渗入心肺,听得就是铮铮铁汉也会肝肠寸断。东雷长叹一口气,颤抖着手按她指点的方向在腹部、后背、腰部和四肢划了深深九道伤口,看着鲜红的血汩汩流出,他的心像被谁狠狠地揪了一把:“你……你没事吗?”
“我没事,你快去!”说到这里,何丽丽从身边取过一个大号的手提袋递给东雷,“这里是我的电脑、平板和手机以及银行卡,都是最珍贵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两瓶水和几块面包。你破降蛊术后立即找个没人的地方带着它们待一天一夜,切勿见任何人,更不能见阳光……”
“好的,我知道了。”面对她的信任,东雷在内心深处甚至下了必死的绝心,蓦然间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袭遍全身。他提起手提袋,带着无比眷恋望了何丽丽一眼。
“去吧,后天天亮以前来接我,我们离开这里。”
东雷深深地点了点头,大步向地下室走去。
六
当东雷重新回到何丽丽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凌晨四点了。他把偷来的旧自行车扔到一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前天夜里在地下室找到了那用半个骷髅盛着的蛊皿,他完全按照破解“太岁血蛊”的方法对其进行了破坏,然后扔下刀子,带着何丽丽交给他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小院。
因为不能让别人发现也不能见阳光,所以东雷在附近找了个旧小区,翻墙进去钻到地下室里,铺些旧报纸睡了一天一夜。看时间到凌晨四点才偷了辆自行车出来,其间除了马路上的车辆外只远远地见了几个人,也不知道算不算破戒。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东雷站起身,推开虚掩的大门,轻轻叫了两声何丽丽的名字。静寂的空气中传来阵阵回声,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何丽丽不像在这里的样子。就在东雷找灯的时候,远处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借着夜光电话的微弱光芒,东雷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忙不迭地接起电话时,传来的却是月鹏阴森森的声音:“东雷,早上好。”
“是你?”东雷自己都发觉声音有些变形。
“没错,是我。我现在与何丽丽,也就是我的女朋友在一起。”月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森。
“你把她怎么样了?”东雷紧张地问道。
“放心,我没把她怎么样。”月鹏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也只有你这种天真的傻瓜才会把她的话当真。”
“你说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降蛊术,更没有所谓的‘太岁血蛊’。我之所以编造这个故事,还要从前几天的事情说起。何丽丽告诉你的没错,我是一个以走黑道为生的人,前几天我打听到郊区住着个喜欢古董的马老头,善收名画,而且都存在地下室里。所以我就踩了几天盘子,看中他的规律后,前往地下室盗画。谁知道那天阴差阳错,马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动静,竟然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冲进了地下室。”
“你杀了他?”东雷颤抖地声音问道。
“没错,我别无选择。但如何处理尸体并且不留下丁点儿痕迹成了大问题。后来我把他的尸体沉下清水河,但现场无论如何都不能处理得天衣无缝。还是喜欢看电影的丽丽听说后提醒了我,我们俩才想出了这个办法。”电话里,月鹏狞笑着。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安排?”
“对,目的就是让你上钩。丽丽学过计算机,她先是在搜索引擎的百科知识上编辑了相应条目,然后又建立了中英文的两个关于降头术的网站,都设置好了相关内容。而你前天打翻的那骷髅血其实是马老头的血,那把留在现场的刀也是我杀他时用的。你按所谓破解降蛊术之法进行破坏的现场,其实是重现杀害马老头的现场,为了真实起见,我甚至让你划了丽丽九刀。”
“你……丽丽在哪里?”
“她很好,现在就和我在一起,你要和她说话吗?”说到这儿,月鹏愈发得意起来,“我们马上就要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这里了。你自己小心点儿,虽然这个案子破绽很多,但你仍然会因有直接证据的指控而成为第一嫌疑人。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那些电脑、手机什么的是马老头的,可能会成为警方的证物。”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警方找不到我们存在的任何证据,所以只能将你列为杀人犯。你要知道,这几天除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见过我们俩,你也没和我要过我们签的合同,所以他们也许会认为你的精神有问题,不过那样倒可以免于判死刑,你觉得呢?”
“王八蛋……”绝望的东雷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疯狂地叫喊着,直到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爱情!绝对不能轻信别人的承诺,更不能轻易承诺别人。东雷痛苦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实在不知道如何才好。是自首还是逃亡?他犹豫了好久,终于拿起手机拨动了报警电话。
咯吱咯吱的金属声打断了东雷的回忆,他赫然发现天已经亮了。今天是警方取证的最后一天,不知道他们找到月鹏没有。如果能找到他,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加上自首的情节应该会轻判的。他望着阴沉着脸走近的警官李伟,把希望都放在对方身上。
可东雷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前,月鹏和保险公司的一个理赔调查员刚刚走出塞北市公安局。“对不起月先生,请节哀。您夫人购买的是我公司的安心康宁终身险,现在公安局已经确认,所以我们会把赔付款作为被保险人也就是您夫人的遗产交给第一继承人的您,意外身故金额应该是保单的十倍,也就是三百万元左右。”
“好,谢谢,我现在只想自己清静一下。”话是这么说,可月鹏还是回忆起前天东雷走后的情景,何丽丽从轮椅上坐起,伸了个懒腰:“租的那两辆车退了吗?装瘸子真累,下次这活儿千万别找我了。”
“你是我夫人,不找你找谁。”月鹏不阴不阳地说道。
“就算我是你媳妇,也不给点儿好处?”何丽丽噘着嘴,看样子颇不满意,“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不说,你知道在网上做那些网站和百科知识有多累不?还要骗那家伙,竟然还得挨刀装真实,你知道我流了多少血,有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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