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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华驰其实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叹了口气,在太子身边坐下来,陪他喝了几壶酒而已。那天太子在张华驰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一遍遍地诉说着自己多么思念称心。张华驰听着竟有些羡慕,若是有个人也能这样喜欢他就好了。
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话一样,太子忽然直起身,抓着他的肩膀怔怔看着他,说他的眼睛和称心的很像,然后就吻住了他。
张华驰没有挣扎。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女子没什么兴趣,却一直暗暗地倾慕着高大俊美的太子。他顺从而青涩地回应着太子的抚摸,笨拙地打开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因为疼痛和快|感哭泣的时候也只是死死咬牙忍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自那以后,这种禁忌而秘密的关系就一直在暗暗发酵。
有时候张华驰觉得,太子之所以会选中其貌不扬的他,可能是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同病相怜。皇帝从来不曾理解过太子的内心,虽然表面上很宠爱他,却也鲜少真的和他聊聊天说说话。而张华驰的父亲则一直当他不存在,看他的时候像在看一个下人,也从不关心他书读得如何平时在做些什么。唯一想到他的时候便是因为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儿子可用的时候。当伴读的那段日子,若是太子犯了错,挨罚的便是他们这些伴读。而父亲在处罚张华驰的时候向来一点情面都不留,有时候手掌被打得肿得如馒头一般,半个月都不能握笔。
他们都是身处繁华,却孑然一身的人。两个孤独的人靠在一起取暖,久而久之就上了瘾。后来二哥病愈复归原职,张华驰不能再入宫,太子便偶尔打着向老师请教学问的机会来他府上,悄悄与他见面。张太傅并不知情,还颇为惊喜太子终于成了他们心目中那个刻苦勤奋的太子了。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太子早就告诉他这天一定会来的。张华驰那张鲜少露出笑容的脸上在见到情人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流泻出一丝暖暖的笑容来。
太子忙扶起他。他这院子里服侍的人本就少,今天又都被他打发走了。太子身后也没有带人。两个人对视片刻,太子忽然就一把抱住他吻了过来。唇舌绞缠,津液交换,他听到太子叹息般的声音流入耳中,“我好想你。”
张华驰心醉神迷,却隐隐觉得不安。两个人相拥着进了屋,连门都没来得及拴好便躺倒在床上。太子急切地撕扯着张华驰的衣衫,在他的脖子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正当两人耳厮鬓摩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怒喝,“畜生!”
张华驰全身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往门口看去,却看到父亲带着几个下人站在门口,大约是来寻太子的,却不想看到如此淫|乱的场景,一脸的瞠目结舌。父亲那张端严肃穆的脸上,终于第一次因为他而露出了惊恐愤怒的生动表情。
一瞬间张华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下完了。他求助地抓住太子的衣襟,看向那双给与他无限温柔的眼睛,向太子祈求帮助。
可是太子却没有看向他,也没有任何被抓到现行的惊慌失措。相反,太子在笑,得意而嘲讽地笑着,那眼睛里带着蚀骨的恨意看向张太傅,“你终于发现了。”
什么意思?
张华驰整个人都呆住了。
张太傅气得浑身发抖,深处一根手指指着张华驰,“你这……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竟敢!!!”
那一瞬父亲脸上的表情,是实实在在的厌恶。
张华驰感觉喉咙像被木塞子梗住,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而他身旁的太子也忽然一把扯开他的手,毫无留恋地站起身。张华驰这才发现衣衫大敞丑态毕露的只有自己,太子身上的华袍只是有点皱而已。他惊慌失措地试图掩住衣衫,却一把被太子抓住了手腕,示威一般地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那锁骨和胸膛上大片大片的红色吻|痕。
“张大人,你之前口口声声说称心是个淫|乱宫廷的妖孽。可是你看,你自己教养出来的儿子,不是一样淫|荡吗?”
张华驰感觉心口像是忽然被狠狠捅了一刀,猛一下没感觉到疼,只是忽然间像是被狠狠震了一下,反应不过来。他微微睁大眼睛,看向那片刻前还火热温存的情人。
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太子殿下!你!”父亲悲痛万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摇着头,“老臣一片赤诚,只望太子将来能成为如陛下一般的明君!殿下您如此做置老臣于何地啊!!!”
“哼,早知如此,你当初为什么不能放称心一马?”太子咬牙切齿地说着,双眼中弥漫着密不透风的恨,缓步走到张太傅身边微微弯下腰道,“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对待自己的亲儿子。”
张华驰忽然明白了。
太子念念不忘的人,从来都只有称心。这一直都是一场报复,而自己便是报复的棋子。
谁让自己是张太傅的儿子。
怪不得太子会忽然对他那么好。原本想想就可以明白,殿下那么爱称心,怎么可能会不恨也曾参与那件事的父亲。而自己长成这样,连亲爹亲娘都不爱,又怎么会有人喜欢呢?终究是自己鬼迷心窍,自不量力、自作多情了一场。
他毕竟还是太年轻,太渴望温暖了,以至于当一个人随便赏赐他一点热情,他便一头栽了进去,连这么明显的陷阱都没有看见。
心搅碎一般剧痛着,痛到呼吸都不顺畅了。他眼睁睁看着太子施施然离去,不带一丝留恋,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殿下!”张华驰终究还是喊出来了一声。他的嗓音破了,听起来无尽凄凉。
太子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远去了。
呵呵,可惜太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父亲的心里根本什么也不是。父亲……是不会有任何心疼的。
那是他作为张华驰见到太子的最后一面。
下一瞬,他便被自己的父亲抓着头发拖到院子里,命人拿来了儿臂粗的木棍。那年迈却仍然身体矍铄的铁面谏臣用一种看脏东西的眼神俯视着他,“太子犯错,老臣无力责罚。但你这个孽畜的命是我给的,如今你做下如此不知廉耻祸乱朝纲的事来,老夫便留你不得了!”
第一棍打在他的头上,鲜血顿时汩汩留下来,迷了眼睛。他只觉得翁然一声,眼前一片发黑,身体失去平衡。还不等反应过来,第二棍又落在他的背脊上。下手那么狠,没有一点余地,一棍一棍如狂风暴雨般落在他的背上,他仿佛能听到脊椎断裂的刺耳声响。他觉得疼,一张口却是一大口血涌了出来,呛得他难以呼吸。
那棍子又狠狠落在他腿上,一下子就把腿骨打断了。他以为自己发出了惨叫,但终因鲜血的咳呛,只发出了蚊蚋般的嗡鸣。他求生的本能促使他试图爬离那暴行,却被两个家丁拖了回来。
棍子打断了,张太傅也累得不行了。便唤人来拿一把新的棍子,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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