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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把包袱背在身上,郑三婶瞧着女儿就道:“不成,还是让小丫头送你过去,不然累了你,我才心疼!”
“娘!”嫣然甜蜜蜜地叫了声,就挽住郑三婶的胳膊:“我进去里头,也是服侍人的,你还让小丫头送我过去,这要被人瞧见,该说我是何等的轻狂?”
“服侍人也要分几等,你是一等丫鬟,使唤小丫头也是平常的!”郑三婶心疼女儿,叫来小丫鬟就要小丫鬟送嫣然过去,小丫鬟应声就去拿嫣然身上的包袱,嫣然急忙阻止,就在拉拉扯扯时候,门被轻轻敲了几下,接着是程瑞如的声音响起:“婶子,在家吗?”
怎么又是他?嫣然的脸色登时不好看起来,郑三婶拍一下女儿的手,让她脸色好看些,这才哎了一声:“我在家!”小丫鬟已上前去开门,门口站的不光是程瑞如,还有容畦,瞧见嫣然站在院子里,程瑞如的脸色顿时不好起来。容畦用胳膊撞程瑞如一下,程瑞如这才开口:“婶子,我们多蒙你的照顾,再有两三个月,也就要离开京城了,特地来和婶子说一声!”
“怎的这么快?”郑三婶的眉一下皱紧,程瑞如已经道:“路费已经攒的差不多了,自然就要离开京城!”说着程瑞如顿一顿:“我们虽然穷,但也要自己攒路费,不用别人的金锞子!”
这话是明白说嫣然的,嫣然的眉不由竖起,郑三婶急忙拍女儿一下:“小孩子家,懂什么道理,赶紧进去吧!”嫣然狠狠瞪程瑞如一眼,抱着包袱离开。
经过容畦时,容畦对嫣然点头微笑,嫣然也颌首为礼,却看也不看程瑞如一眼。程瑞如瞪着嫣然的后背,接着就转身对郑三婶道:“婶子,您对我们的好,我们一直记得的!”
郑三婶不由叹一声,接着招呼他们进屋:“你们啊,也别这样悄悄走,等我给你们各自做几双鞋,路上也好穿!”程容两人忙道谢。
嫣然虽离开了家,可还想听听自己的娘和程容两人说什么,听到娘要给他们各自做几双鞋,嫣然的小鼻子不由皱起,对姓容的也就罢了,对那姓程的,就不该好好对待,连话都不会好生说。
“吆,我说嫣然,你在自己家门口站着听什么呢?难道是怕撞破了你娘的好事?”春花嫂正和一个小厮说说笑笑走过来,那小厮还和春花嫂拉手拉脚的十分亲热,见到嫣然在郑家大门口站着,春花嫂就撇了小厮,上前就问。
嫣然瞪春花嫂一眼:“怎的,我在家门口站站也不成啊?你想听,你尽管进去!”说着嫣然就要喊,春花嫂心里本就虚,忙道:“我才不听,我还有事呢!”就和小厮匆匆走了。
嫣然啐春花嫂一口,抱着包袱也匆匆离开。
春花嫂走了两步,不见小厮,回身见小厮站在那瞧着嫣然的背影,上前用手去拧那小厮的耳朵:“还在老娘身边呢,就瞧别的女人,想得美!”那小厮被拧了耳朵,也不敢叫唤,手顺势就往春花嫂手腕上摸去:“我这不是许久都没见嫣然了,这出落的越发好了,她今年也该十四了吧?”
“你想什么,我怎不知道?你啊,别想了,嫣然是大小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瞧这架势,只怕要跟着大小姐出阁,到时只怕会去伺候姑爷,到那时候,前程是别人拍马都赶不上的!你就别想摘这朵花了!”
春花嫂这话又妒又恨,小厮眼珠一转,就把春花嫂搂在怀里一带,到了个僻静角落,咬着春花嫂的耳朵道:“不能摘这朵花,沾一沾又怕什么?”
春花嫂的身子都快软下来,把手搭在小厮肩膀上:“你倒想吃这块天鹅肉?”小厮的声音更低:“这不也是给郑家一个教训?我的亲乖乖,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春花嫂面上绯红,拉住小厮的手道:“别在这,我们回我屋里细商量,只是,你要怎么报答我?”小厮呵呵一笑,在春花嫂耳边说了句什么,春花嫂瞥他一眼:“就会说笑话哄老娘高兴,快些吧!”
嫣然回到侯府,回自己屋里换了衣衫,又把那些该孝敬谁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先拿着去曾老夫人房里。曾老夫人正在那和曾三太太说话,见嫣然拿着东西过来,就对曾三太太笑道:“我晓得,有人怨恨我多疼了嫣然一些,可她们不知道,嫣然这家子,做事细心周到,样样比人强。你瞧,红玉都不在了快十年,还记得我爱吃这个,还年年给我送来,味还是那个味!”
这话说的是谁,这屋里的人心里有数,翠袖的脸不由红下,嫣然把东西放下才道:“不过是些小东西,老夫人若喜欢,是我们的福分呢!”曾老夫人笑了:“听听,这嘴儿甜的。其实呢,这嘴儿比她甜的,不是没有,只是有些人是从心里,有些人啊,不从心!”
曾三太太忙笑着应是,嫣然虽也在旁陪着笑笑,但并没忽视翠袖眼里的不满,到了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了,不然的话,还能怎样?
嫣然从曾老夫人房里出来,这才往曾之贤屋里去,曾之贤瞧着嫣然给自己带来的东西就笑了:“我听的祖母特别爱吃这个,哈想着,什么时候给祖母寻一些呢,倒忘了你家年年都做这个!”
“这方子,也是老夫人年轻时候在书上寻出来,让我祖母做的。以后一年年就这样传下来了。大小姐你若喜欢,每年就多做一罐子!”嫣然说着就拿过一个小碟子,拔了些出来。
曾之贤也吃过不少腌渍的果子,可像郑家这样的还是头一次,拿牙签尝了一个就道:“味果真和别的不大一样。难怪祖母喜欢。”不过虽这样说,曾之贤也只吃了两个就放下,嫣然拿过手巾给曾之贤擦手,笑着道:“大小姐想听的,是姑爷如何吧?”
虽是自己亲口吩咐,可让嫣然说出来,曾之贤脸上还是飞起红色,嫣然抿唇一笑就道:“姑爷好着呢,那院子,也收拾过了。身边虽只有一个小厮,可那小厮能干,姑爷只需安心读书就是!”
“这样我就放心了!”曾之贤说了一句才觉不对,接着就问嫣然:“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太……”太什么?嫣然还在等曾之贤后面的话,见曾之贤面上很红,晓得她不好意思,忙道:“老夫人也说过,既定了亲,就是夫妻,妻子心疼丈夫是应当的,算不得不合礼数!”
是啊,可过了门和没过门还是不一样的。曾之贤想说这么一句,又觉得欲盖弥彰,只是低头不语。少女情怀总是如此,嫣然看着曾之贤这样,也不由勾唇一笑,不知那个能让自己想起就会脸红的男子,在何方呢?
接着嫣然就把这个念头消掉,做丫鬟的,一身都是主人的,哪还能去想什么别的?只是这人心,哪能由得了自己?
月娟从里屋掀起帘子看了眼,不由微微一笑,把帘子重新放下,这日子,这人心,慢慢过着就晓得了。
过完年,就是二月,侯府的花园还是像往常一样开的热闹。曾之贤谨守孝道,并不去游园,但丫鬟们来往时候,开始喜欢特地穿过花园,感觉一下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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