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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冷硬的目光同时指向我,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化为沉默。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肖,削挺的脸颊,宝石般的眼珠璀璨而闪亮,这个隐晦的男人仍是一如既往的俊俏出众。这句话在一个月前会让我欣喜若狂,甚至不顾一切的奔向他。可是现在,却令我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还是他,我还是我,看起来一切都没变,只是心里没了激情,有的只是无穷的迷惘和茫然。
“你要她?”斯图亚特也笑了起来,神色冷如冰霜,“可是,这个女人是你弟弟的妻子!”
“只要我想,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肖邪邪地挑起一边眉峰,说话间的语气、眉眼间的神态俨然是斯图亚特贯有的风格。
“看来,你已决定和我作对到底!”他沉下了脸,显然肖不是阿尔弗雷德,更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拥有斯图亚特家族的庇护,和你反目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可是……今非昔比。”
随着声音的沉落,肖以极快的速度闪过,几乎与黑夜融合成了一体。在一阵头晕目眩中,我只看到一个影子。肖已悄然屹立在斯图亚特身前,两人四目相触,在空气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等我定睛看清楚的时候,斯图亚特摊平的手掌里已空空如也,而肖的手中却握着那把几分钟前还在对方手中的袖珍手枪。他抬起手,慢慢地将手枪对准斯图亚特,哧笑一声,“这个场景是不是让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主角配角一个都没有少呵!”
他飞快地说完这些话,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猛烈地抽动,一切在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已然发生。刺耳的枪声乍然响起,将我的惊呼声彻彻底底地遮盖住。那刹那,我竟然提不起勇气转头去看。心中一阵抽缩,恐惧在身上每个细胞漫延,这种感觉如此的陌生,就连子弹射穿肩胛时都不曾有过的!
“怎么,伟大的斯图亚特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肖充满嘲讽的声音响起,再次牵动了停滞的时间。我立刻望向斯图亚特,他的身体靠在树干上,没有倒下。全身上下没有血渍,让人看不出枪弹入身的痕迹,但我仍是无法安心,双目紧紧地锁住他。感受到我的注视,他向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轻微地摇了下头。
肖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变化,两道锐利的目光立刻向我射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迷茫。黑幕下,那对幽深的越见发亮,让人一不留神就会深陷这无底的禁之渊。我不由得低下头,躲开了他掳人的凝视。
肖似乎没有心情再游戏下去,他飞快地朝着天空再度放出一枪。只是眨眼间的一瞬息,那些曾隐没在雨幕中的影子纷纷显露出了嗜血的獠牙。数十名动作敏捷的黑衣杀手持着各式武器,片刻将这危险地带包围的密不透风。然后,在这十几张神态冷肃的脸庞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莱恩!
再次看到这个从前的老战友,我心中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地刺到了。心底有一个念头飞逝而过,却在我作出反应之前已全然消失。然而在此刻,我也无暇再去捕风捉影,全身的感觉早已被惊与忧淹没了。
没错,出现在这里的全是捍卫尊严的成员。为了对付斯图亚特,阿尔弗雷德和肖竟然调齐了组内优秀的杀手!
“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这也是我此时的猜测,于是将目光再度调向肖,可是他的心就像那双极具有诱惑力的眼睛一样深似海。斯图亚特聚拢眉宇,似乎正在认真地考虑他的话,兄弟俩人的心意我都猜不透。对于这无休止的揣摩、猜测,我突然觉得十分厌恶,闭起干涩的双眼,企图将疲倦从心底完全的驱除出去。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肖仍然在看我,眼中多了一丝丝温度。他向我走近,移动着雨伞的手柄,将我尽数笼罩住,淡淡地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他,永远不会。”
他移近脸庞,温热的鼻息喷吐四周,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音调继续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驻留在你心底,那里是属于我的。”
他的手背有意无意地撩过我的心房,让我不禁一颤。心中涌起的不知是喜悦还是其他的什么情愫,挪了下嘴唇,我始终没有开口。
没有任何缓冲的时机,斯图亚特冰冷的声音立刻插了进来,“可惜,我不会因此而感谢你。”
“你会的。会感谢我带给你一种全新的生活!”肖放开我,再度面向那张相似的脸,剑拔弩张的气势在两人之间慢慢地膨胀。他说道,“17世纪法国王室诞生了一对双胞胎,可是王位却只有一个……还记得那位年轻的国王怎么对他亲身兄弟的么?”
一阵恐惧的寒意从空中逃散出来,斯图亚特一怔,脸上猛地风云变色。
肖似乎对他的这个反应十分满意,在众人的缄默下,继续说道,“套上一张铁皮面具,从此生活在阴暗的巴士底狱里,至死方休!这个结局……你喜欢么?”
“很喜欢。”只是一瞬间,斯图亚特又平复了自己激荡的情绪,刚硬的脸上只剩下一片宁静。他的目光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拂而过,却随即令我落入那片浅蓝透明的大海中,沉沉浮浮中,始终看不到海底的真实世界。
对于他的答案,肖也显得十分错讹。向着斯图亚特走近了一步,深深地凝视着,眼中露出了无尽的迷惑。渐渐的,淡淡的惘然中幻化出更多复杂的神情,欣赏、敬佩、憎恨、哀怨、,交织着一闪即逝。同样的,斯图亚特也静静地看着他,闪烁着异类的光芒。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争斗,仿佛萦绕在两人间的空气中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呼吸,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彼此间惺惺相惜的错觉,
许久之后,肖凝固的瞳孔才微微收缩了一下,显示出一丝生机。然后,他做了一件让人们穷极一生也不可能意想到的事情。他伸嘴在斯图亚特失去血色的唇上印了下去!这一惊人的创举令所有人都震惊了,连斯图亚特也不能例外。这一刹那,天地肃静。
“佩服……是的;可是,原谅……没门!”沉默半刻,他好似发自肺腑地喃喃自语,“休,这就是我对你全部的感情。”
斯图亚特抬眼看向他,缓慢而又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一样。”
“你恨我么?”
斯图亚特定神看了他一分钟后,坚定地说道,“不,没有恨。因为我发现……你比我更可怜!”
肖浑身霍然一震,颤抖着后退了一步。消沉片刻,他挺直了身体,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压住了火气。他的声音飘然响起,却比先前更为嘶哑,冷冷得说道,“你没有资格评论我!”
薄雾中,只见一双闪亮的眼睛散发出一股置人于死地的蓝色眸光,斯图亚特再度说道,“也许当结局来临的时候,残酷的现实会告诉你,女人和权势都不是你最终的归宿。”
他的话就像一句诅咒,又像是对未来的预言,让肖的神色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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