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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男人之间的友谊啊你这个娘炮……”
姨太太嗤之以鼻:“什么友谊,你对凌霄能有友谊?”
……唉,我仰头望天,怎么感觉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基佬了,就只有凌霄不知道啊。
“怎么不能有啊?”我说,“如果追不到他我就当他一辈子的铁哥们!”
姨太太摇头:“太年轻,等你追不到他的时候你还能心平气和当他铁哥们,那说明你还不够喜欢他。算了不说这个,击剑比赛多少钱我不清楚,不过我认识一个打地下拳击的,才打两年就买车买房了。那比赛也不光是交个入场费进去看,还要下注的嘛,赌注才是大头,都是些阔佬,注还都下得贼大,给老板赚得多了,分你个百八十万也不是不可能。凌霄参加的那个地下击剑比赛最近比拳击赛还火,钱肯定只多不少。”
“比地下拳击还火?”我惊讶,“那些阔佬看得懂击剑比赛吗?”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你以为和你们正式比赛一样,还规规矩矩地打呀?这种地下比赛玩的就是刺激和心跳,没什么比赛规则,选手都是不戴金属面罩的,如果不想以真面目打比赛,也只允许你戴一个眼罩,穿一身单薄的比赛服,可没有金属护具这些东西,而且使用的剑都是特制的,下手狠了真能划伤人!”
我听得毛骨悚然:“真的假的?”
“骗你干吗?只要不刺要害,不伤人命,裁判都不会喊停,哎呀那裁判就是一摆设!”
“那……怎么判输赢啊?”
“和拳击一样呗,击倒读秒和KO都算赢,不过击剑没那么容易击倒,我看的两场比赛都是KO赢的,就是被推出擂台,哦对了好像对手自动认输也算赢,可惜没人愿意认输,认了输没钱拿,这场就算白打了。我看你们正式的击剑比赛,来回过招速度不是都挺快的吗,但是地下比赛那妥妥就是持久战,那些选手吧,水平可能是没有你们国家队高,但是野蛮凶悍啊,要是比赛最后一个把另一个KO了,我靠全场都热血沸腾啊!因为太特么不容易了……”
我心说那是,正规击剑比赛中一方把另一方逼出剑道也不是啥稀罕事,毕竟规则是命中身体部位就会得分,人家攻过来了,你当然不能站那儿硬扛啊,只能后退防守,一不小心出线是分分钟的事。但地下比赛根本没这些规则,就是生生地消耗人的精力和体力,要是遇上个身强体壮又野蛮凶悍的壮汉,哪怕是凌霄那样气势如虹的连续暴击式进攻,恐怕也搞不定。
“我只看过两场,一个有钱gay蜜招待我去看的。”姨太太说,“四个选手里只有一个整场比赛打下来没见血的,其他哪个脸上身上不是血水混着汗水啊,啧啧……”
“那个唯一没见血的……”
“就是凌霄,他比赛时戴眼罩的,不过我那个有钱gay蜜有关系,我们后来潜进了后台,我才看见他脱下眼罩的样子,本来真人就够帅了,刚刚打完比赛的样子简直帅得人合不拢腿!我们那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我那gay蜜对凌霄有意思,还想追人家,托关系问能不能一起吃个夜宵,凌霄当然没理他……”
我听着姨太太叽叽喳喳地说着,神思恍惚,我只知道地下比赛不合法,很危险,却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个危险法,今天听了这些,别说还有一个季度,就是一场比赛我都不想让他打了。难怪他每天坚持早起长跑,这种持久战的打法简直闻所未闻,需要的不只是爆发力,还有超强的体力和耐力。
还有一个季度,每周一场那就至少还有十二场,不是开玩笑的,我知道很多打地下比赛的人,要是侥幸没有受重伤,最后也都落下了终身的伤病。就算凌霄以前也打过,也都扛过来了,不代表面对这种比赛他就能高枕无忧。
那天我心事重重,给姨太太拦了辆计程车,正要掉头坐地铁回基地,才猛然想起来——
天我还约了凌霄在酒吧见面!
一看时间都十点了,好在酒吧都关得晚,我现在赶去也不算爽约。从地铁站紧赶慢赶回了酒吧,却没见着凌霄人。不是我看岔了,他真不在,太明显了,今天这酒吧的客流量和上次我来时比可打折了不少。问吧台的小哥,说是凌霄出门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就说有事要请假,找人代班了。
离开酒吧后我拨了个电话给凌霄,刚接通就被掐断了。
怎么回事啊?
回基地的路上我一头雾水,冷风吹得我喷嚏连连,抱住光溜溜的手臂,才猛地想起我那失落在路边扶栏上的衬衫!妈蛋,好几百块呢,我衣柜里全是T裇,就这一件压箱底的衬衫了,重要场合全靠它了!不过这会儿赶回去找多半也找不回来了,唉,我的好运大概都在白天勾搭凌霄时用完了……
快到宿舍楼时,冷不丁望见树下长椅上坐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手里夹着烟,一点红光在黑暗中慢悠悠地闪烁,两个人看似在聊天,这大半夜黑咕隆咚地秘话,气氛有点暧昧啊……国家队都是雄性动物,莫非本队除了我以外还别有深柜?我正犹豫是要满足一下我这个孤单基佬的好奇心,还是赶紧走别打扰人家,就听见其中一人的声音:
“你考虑一下吧,对你本人,对全队都有好处,不过你要是真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大不了我找乔麦,那小子肯定愿意得很……”
这不老胡么?这么说另一个……
“真不愿意。”低音炮直接把老胡后面的话堵回了嘴里,凌霄起身道,“那我先上去了。”
老胡肯定没料到凌霄这么不给他面子,估计嘴里的烟都差点儿掉下来,因为那红光都好一阵没闪。
凌霄从树下穿出来,拨开那片长得太恣意的树枝,一抬头就看见了我,愣了一下。
我本该回避的,可是他刚走出来,我就认出他手上提着的分明是我心心念念的压箱底衬衫啊!
“你怎么在这儿?”队草皱眉。
衬衫在他那里,就说明他肯定看见我和姨太太了,也是,本来两间酒吧也离得不远,他随便出门倒个垃圾,打个电话,走一走透透气什么的,都是有机会撞见我和姨太太的。
我忙说:“我刚从酒吧那边回来,酒保说你请假了,我给你打手机你没接……那啥,我今天有点特殊情况,一个朋友失恋了,我怕他想不开,就陪他聊了一晚上,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了,对不起啊。”我还特意强调了“失恋”两个字,生怕他误会什么。嗨,能误会什么呢……
凌霄眉头松开了些,丢下一句“没关系”,掉头往宿舍走。
我跟在他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觉得没关系,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因为老胡找他谈的事,还是因为我爽了他的约去见姨太太的事才显得闷闷不乐,闷闷不乐还好,就怕他生气,你说这冰山不生气的时候都像在生闷气,真生起气来,我这种眼拙的人要怎么发现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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