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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刻冲了出去。这是李妍第一次骑马,马还跑得飞快,要不是有徐澄坐在她的身后,还紧紧地搂着她,她早吓得滚下马了。
跟随的人都呆呆地望着徐澄骑马带着李妍飞奔而去,他们根本没想到徐澄会有如此一举。苏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跨上马跟随其后,他要时时刻刻保护着他的主子,任何时候都不能马虎大意。
陈豪愣了愣,也骑马随后跟上。朱炎留在了原地,觉得老爷与夫人前往,有苏柏和陈豪两人跟着就够了。齐管事、殷账房还有随从张春和吴青枫他们几人都在地梗旁的几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唠唠嗑。
崔嬷嬷眼神不太好,一直眯眼瞧着徐澄与李妍共骑的那匹马,可是没过多久就模糊一片,啥也看不清了。尽管啥也瞧不见了,她还笑眯眯望着他们身影消失的那处,不肯收回眼线。她心里乐滋滋的,感觉老爷对夫人越来越好了。要说夫人嫁进徐府已经有十一个年头了,这还是头一次见他们夫妻共乘一骑呢。
齐管事与殷账房商议着待开春后耕种哪些庄稼为好,而张春和吴青枫在聊着如今已经进入年底了,府里不知打算如何过年,太夫人刚逝,这个新年肯定不能过得太张扬,不能像往年那般热闹。
“崔嬷嬷,夫人近日有没有说过年的打算?”张春坐在那儿仰头问道。
“嗯?”崔嬷嬷被张春惊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不再往那处瞧了,她揉了揉眼睛,“张春你说啥?”
张春笑道:“难怪夫人对崔嬷嬷向来格外厚待,崔嬷嬷对夫人简直比对自己的亲闺女还要上心。”
崔嬷嬷有些脸红,说:“那当然,夫人可是我奶大的,她是我心尖尖上的肉。”
“多谢你在夫人说好话,让我家那婆娘去了浣衣院,这几日她安生多了,以前在秋水阁时,她每日回来都要埋怨几句,那日子过得别提多别扭了。”
“哟,你可是谢错了,真不是我在夫人面前说的好话,这是夫人自己拿定的主意。你们能过上安生日子就好,夫人可是菩萨心肠,她知道你家婆娘在秋水阁日子难过,就给她安排了个好差事。”
崔嬷嬷与张春就这么一句句搭着话,而此时坐在马上的李妍则忍受着飙马的痛苦,因为马跑得越来越快,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男女主人公骑马,那叫潇洒与浪漫,她这叫受罪!
李妍真担心这张脸要被冷风吹坏了,要是回头一回府便是紫红紫红的,那她还能不能见人啊。
徐澄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拉紧缰绳,马头上扬,前蹄悬空弹几下,马速便慢了下来。
“来,你坐到我身后去,靠着我的背,这样冷风就吹不着了。”徐澄双手将她一抱,然后扭着身子便把她挪到了身后。
李妍刚才被冷风吹得有些哆嗦,现在将脸贴在他背上毛绒绒的裘衣上,感觉舒服了许多。
她的脸侧贴在他的背上,眼睛可以看着辽阔的土地,还有零星的几堆白雪,她终于缓过了劲来,这才有点赏景的意境。马速又越来越快,徐澄大声说道:“搂着我,可别摔下去了。”
“哦。”李妍应着,双手环住他的腰。可是她的胳膊和手都很僵硬,浑身不自在,这姿势好像她多么爱他、多么想依偎他似的。
其实没容她尴尬多久,她便感觉徐澄的背部僵了一下,然后他稍侧脸朝大路左边的树林里瞧了一眼。紧接着李妍又听到后面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苏柏嘴里发出来的。
徐澄勒住马,停了下来。李妍松开了双臂,问:“怎么了?”
“你坐稳!”徐澄跳下了马。
跟在后面的苏柏和陈豪也停了下来,不过他们只是停在远处,没有靠过来。徐澄朝苏柏示意一下,苏柏才立马甩鞭抽马奔过来了,然后跳下马,站在徐澄的面前小声地说了一阵。
显然,苏柏似乎发现了异常之处,便向徐澄发出信号了,而徐澄刚才也感觉到了异动。
说了几句后,徐澄走过来跨上了马,这次他没有再策马狂奔,而是让马慢慢溜达着,苏柏则骑马往树林里去了。
陈豪也溜着马,尾随在他们的后面。徐澄在外,无论身处何处,身边必有一位侍卫。苏柏既然处理事情去了,陈豪自然要跟着徐澄,不过他没有靠近,即便徐澄与李妍说些夫妻之间的话,他也听不清楚的。
李妍心有疑问,实在憋不住,遂问道:“有人跟踪?”
“夫人不必担忧,这种事我常遇到,不过是些探子罢了,不会是刽子手。即便是刽子手,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徐澄毫不在意地看着右边,“你瞧,刚才那边全是地,这边倒是有几块田,到时候种上稻子,咱府就可以吃上自己田庄里产的谷子了。夫人和我一样,偏爱米饭多一些。”
李妍坐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笑了笑说:“其实面粉做的饼子我也爱吃。老爷,你……为何从不将你的事告诉我,就像刚才,你瞧出了甚么异样不可以跟我说一说么?”
徐澄扭头瞧了瞧她,“你对此很感兴趣?”
“不是我感兴趣,而是不喜欢这种稀里糊涂的感觉。身边发生了甚么事,你知道,苏柏也知道,只有我这样被蒙在骨子,换做是你,难道你不想知道么?还有其他的许多事,你也……”李妍欲言又止,感觉这一下说得有点多,便没再说了。
徐澄眼睛看着前方,沉默良久,才说:“有很多事我不跟你说,是怕你太担忧。就像刚才,只不过是听到了树林那边有一阵马蹄声,我行事向来小心,而苏柏跟随我多年自然也行事谨慎,他对周围任何一丝异常动静都会格外注意,所以他才骑马过去查看一下。昭信王的余党很多,最近有几拨在京城流窜,或许是他们盯上我了。”
听他如此一说,李妍立马朝树林里那边瞧去,可她却什么也没瞧出来,更没听到那边有什么马蹄声,只能听到自己坐的马脚下一哒一哒地响着。
虽然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是徐澄能这样一五一十将事情向她说个清楚明白,她觉得心里舒畅多了,说:“倘若老爷以后也能这样,不要让我心存疑虑就好。平时常常揣着糊涂过日子虽然安生,但是心里总像是被甚么堵着一般,闷闷的。”
李妍在想,即便徐澄不会将他的许多秘密告诉他,但平时所做的平常之事跟她说一说也好,这样她才能看出他对她是否真心。而近些日子以来,虽然徐澄对她不错,但那也只是明面上的行动,却未有半点更深入的交流。
倘若徐澄的心里真的有她,不可能不愿与她说说心里话。一个男人不愿跟一个女人说心里话,他还有可能真正爱着她么?假若他对她不是真心实意,以后她再也没必要在他身上多花心思了,真的只需管一管田庄再开几个铺子就行了。
徐澄一下勒住了马,跳下马来,还将李妍抱了下来。李妍有些懵懂,不知他这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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