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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天作之合。她和李巧儿的相遇,再到成亲,就是天作之合,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美好了。
但尽管如此,这件在沈青看来实在是好极的事情却并不那么美好。至少她们在一起是有一个大前提的,需要庇佑李家和玲儿,所以李巧儿才会嫁过来。
两个人并排着在不大的院子里散步,李巧儿纯粹是想消食,沈青心里却开始乱七八糟的想着自己的事情。最后她发现,目前的状态竟然就是最好的,若是此时说出自己的心思,且不说李巧儿反应如何,万一两个人因此更加生分,那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这么想着,沈青就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心思,然后说道:“今晚的月色很不错……”
刚说完,一大片云朵飘了过来,迅速遮住月光,院子里一下暗下来。李巧儿抬头看了看夜空,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不早了,还是休息吧。”
“哦。”沈青有点干巴巴的答应着,然后主动去屋子里取了热水。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彻底反过来了,自从坚定自己的想法,李巧儿觉得没有什么,沈青倒是有点小小的开心,她忍不住想跟李巧儿近一点,想看看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可以勾住旁人的心思。
洗漱完,李巧儿先上了炕,把被褥铺开,自己钻了进去。身子下面躺着的,身上盖着的被褥都是张氏亲手缝制,就连枕巾也是张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这让李巧儿感到很安心。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身边突然冒出一股冷风,沈青吹了油灯,抹黑钻进了被窝。
“晚安。”李巧儿下意识说。
“晚安。”沈青立刻回答。
一觉无梦到天亮,依旧是沈青先起床,李巧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摆着水盆,便了然的穿戴好,拿了帕子收拾自己。玲儿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走进来,抢着伺候李巧儿,嘴里则是小声说着,“公子一大早就起来了,比我们起的都早。厉妈妈吓了一跳,赶忙把鲁大宝和鲁芳儿喊起来,还过来喊我。厉妈妈一直念叨着,若是以后公子都起这么早,咱们得比公子起的更早才是。”
“约莫什么时辰?”李巧儿擦干净手,把帕子放在水盆旁边问。
利落的把水盆端到一旁,玲儿想了想才说:“约莫寅时初。”
卯时初,太阳才刚刚升起,寅时初实在是太早,更何况那时候沈青已经起来了。怪不得自己早晨没有察觉到沈青起来的动作,李巧儿沉吟片刻道:“你去回了厉妈妈的话,还是按照以前公子定下的时辰起床,不要自作主张。公子这边若是有事,自然有我单着。”
大户人家里自然有管事的婆子,喊一声妈妈是抬举鲁忠家的,她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李巧儿叹了口气,自己嫁过来的时候,沈青已经把鲁忠一家人买下来了,这家人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做过活,因为那家大户垮了,养活不起那么多人,只得把他们都发卖了。原本鲁忠一家人离镇子极远,也不知道沈青是通过什么手段买到手的。
不过既然已经成了自家的人,李巧儿就得拿出手段,把他们管的服服帖帖,这样自己做事才方便。
玲儿去回了话,吃早饭的时候,李巧儿就发现桌子上的菜果然有自己昨天说过的,看来这个厉妈妈也是有眼力见的。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给沈青夹菜,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早晨起的这般早,可是李秀才那边出了状况?”
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沈青不在意道:“无事。”
见沈青似乎心情不太好,李巧儿也就没有再问,沉默的吃了饭,就有人来了家里。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差役,身上还穿着衙门的官服,李巧儿记得自己似乎在李家村的时候看到过他。
对方似乎顾忌李巧儿在场,说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不时看向李巧儿。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李巧儿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她摆明了要知道李秀才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你但说无妨。”沈青自然知道差役的意思,她也没有要隐瞒的东西,便开口说道。
得了准话,差役便直接说道:“捕快已经抓到嫌疑人,正是李秀才的两个嫂嫂,她们也供认不讳,承认是自己想要借李秀才的死讹诈公子您的钱财。今日便要押回县衙……”说到这里,差役住了嘴,抬眼看着沈青。
沈青正看着李巧儿,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股看不见的风暴一样,将要把李巧儿吞下去。但李巧儿却一直看着差役,她见差役不说话了,便道:“如此甚好。”
“那边如此吧。”沈青也接过话茬,就要打发差役走。
看着差役走出房门,李巧儿赶忙把玲儿拉过来,塞给她一些铜板,低声道:“去给那差役。”那人特地来找沈青说这件事,不管是看在沈青的身份上,还是例行公事,李巧儿都不能让他空着手走,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有些人天生就是管家的能手,李巧儿兴许就是。注意到她的动作,沈青只觉得心更痒痒了,实在是太喜欢。
回门
李秀才的两个嫂嫂也是罪有应得,她们不应该想着把事情赖给沈青,就一起下手弄死李秀才。被差役带去县衙,八成活不了命,除非突然天下大赦。
三天回门时间眨眼就到,李巧儿特地起了个大早,跟玲儿一起准备带回去的东西。沈青依旧不见踪影,这几日每次都起的极早,李巧儿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她都不肯正面回答,李巧儿就没有再问,只是安心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镇上的猪肉比村里贵一点,不过现在李巧儿手头不缺银钱,就大方的割了许多,又买了一匹青布,还有大大小小包裹起来的点心。沈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辆骡车,以后李巧儿就不用坐牛车了,鲁忠驾车,她和玲儿坐在车棚里,离开镇子。
“姐,你说公子不跟你一起,非要自己走,这是为啥?”玲儿颇有些愤愤不平,她眨眨眼,小声说道,“公子莫不是……”
“玲儿!”李巧儿赶忙打断她的话,严肃道,“公子自然有自己的事情,我没有过问,你更不能随意猜测,以后不许再这么说。”
“知道了。”玲儿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说了。
骡车比牛车更平稳,而且还有车篷,不用抛头露面,不过速度也快上许多。快要到李家村的时候,玲儿忍不住往外面看,始终没有看到沈青,便焦急的看向李巧儿。
知道玲儿是在为自己着急,但李巧儿也没有多少感觉。她原本就没有把沈青放在心里,成亲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既然不在乎对方,自然要过自己的日子,这次回门只要自己带的礼体面,再哄哄李大富和张氏,三个哥哥都不在家,更容易对付。就算沈青不露面,李巧儿也能风风光光的回娘家。
玲儿却不知道李巧儿心里想的,她干脆做到车窗旁边,不时看向外面,待到骡车靠近李家村的时候,惊喜道:“姐,快看,公子就在村口,他手里还提着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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