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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大富和张氏早早就备下银钱,给李巧儿的嫁妆十里八乡中也是拿得出手的,再加上沈青早先送过来的聘礼,一箱一箱摆在院子里,看上去格外让人眼红。村里普通人家哪见过这般架势,此时仿佛都见了天大的事情一般,议论纷纷,更有人说李巧儿这是交了好运,若不然也不能被人家公子哥儿看上。
这些个或酸或嫉的话听得多了,李大富和张氏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把交好的亲戚引进来吃酒席。
沈青这回没有偷偷摸摸跑来见李巧儿,她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穿着大红的新郎服,面若桃花,唇角含笑。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眉目精致,只是风格略有不同,但同样好看,沈青身高腿长,往李家门前一站,便引来许多人压抑着的惊呼声。
李巧儿的大哥在这一辈中排行老三,唤做三郎,这回是专门从学堂中请假回来,他要背李巧儿出门。
隔着大红的盖头看着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异常沉稳的大哥,李巧儿突然就有些伤心起来,她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爹娘和哥哥们的宠爱,好好的把握住自己的婚姻,精挑细选一番,将来可以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谁知世事总是那般难料,原本做好的计划不得不因为突然知晓的真相而搁浅,选择从未想过会走的路。
出了自家大门,自己便不再是李家的人,这里将会变成自己的娘家,她要跟一个并不如何了解的男子共处一室,长长久久的过日子。当初想着这样的抉择也并不难,如今真的迈出这一步了,李巧儿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准备好。
但尽管如此,她也只是低着头,乖巧的趴在大哥背上,任由对方背着自己出门。在鞭炮声和周围人嗡嗡的说话声中,李巧儿发现大哥停了下来,耳边响着旁人的说话声,然后就有一只皮肤白皙,手指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她顿了顿,把手放上去。
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李巧儿险些惊呼出声,好在她还牢记张氏说的话,此时是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出声的。于是她便咬紧牙关,发现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对方的胸膛并不多宽阔,却给人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大概是错觉吧,李巧儿想。
进入花轿之后,外面敲敲打打的声音更甚,还有喜娘扯着嗓子的吆喝声,李巧儿觉得这些离自己好远好远,因为她心里没有对方,所以也并不期待这场亲事。
李家村到镇上的时候并不多远,李巧儿甚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过神,就有一只好看的手掀开帘子探了进来。到地方了,李巧儿在心里想着,她顺从的走出来,然后再次便一步一步的走近这个她从未来过的宅子。
这里嘈杂的声音并不多,观礼的人似乎很好,跟在李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李巧儿注意到。拜堂的时候她也只是稀里糊涂的,并没有听到对方高堂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对方的爹娘有没有来,李巧儿这么想着,就被沈青领到了洞房。
大红的喜被上面绣着精致的花色,李巧儿坐在床沿上,看着盖头下面,她瞧见对方穿着一双暗色金纹长靴,在自己前面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便离开了。
又过了许多时候,李巧儿忍不住想自己掀开盖头的时候,对方又回来了,一手掀开盖头,一手把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吃点东西吧,我可能得过一些时候才能回来。”沈青的声音听不出多余的感情,不过动作很体贴,跟李巧儿喝完交杯酒,便把筷子送到她手中,还温声解释着,“不知你喜欢吃什么,便每样都准备了一些。”
“谢谢。”李巧儿还真的有些饿了。
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沈青便离开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外面的动静并不是很大,按理说沈青置办的这个院子并不是很大,李巧儿理应听到一些声音才对。外面兴许并没有多少宾客,李巧儿暗忖,沈青就是个异地客,能在这里置办宅子已是手笔不俗,恐怕她的亲人并未到此。
李巧儿猜的其实很接近真相,不过外面的人随人极少,也没有多么热闹,但分量都极重。镇上有头有脸的几户乡绅都来了,还有酒楼的掌柜也都送了礼,他们自己的身份并不多高,但背后的东家却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沈青身份贵重,于情于理,但凡是能表现的,就都得表现一番。
送走这些重要人物已是月上中天,沈青喝了不少酒,除了脸颊微红倒也没有醉意,她正想吩咐家里下人关上大门,就瞧见一个瘦猴似的人摇摇晃晃的走进来……
死了
“巧儿、巧儿是要嫁给我做娘子的。”瘦猴似的人含含糊糊的说着,“你、你凭什么跟我抢娘子?”
“就凭我样样都比你好。”沈青竟然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一脚踹在那人胸口,看着他咕噜噜滚出门外,便吩咐站在身后的下人道,“关门,以后再瞧见他,务必赶走。”
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番两次拖媒婆去李家说亲的李秀才,他现在家徒四壁穷困潦倒,就想着成为李大富的女婿,继而得到李大富手里的家产,然后继续挥霍,过逍遥日子,也是因为李巧儿长得好看,他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才使出各种手段。只是李秀才完全没想到李巧儿这么快就出嫁了,而且听说娶她的夫君模样俊美非凡,手里头也有不少银子,镇上的宅子就是专门给李巧儿置办的。
白天的时候李秀才之所以没有出现,那是因为李大富早就有所防备,他得了李巧儿的嘱咐,特地找了几个人把李秀才给灌醉了,直接让他睡了一整天,这才没让他惹事。
只是李秀才还是在晚上的时候醒过来了,摇摇晃晃的找到镇上,瞧见那挂在门口的大红灯笼就走过来,可话还没说两句,就被里面的人一脚给踹了出来。
这个李秀才也是没有出息,读书读不好,也不想着做点别的营生,整日里吃酒作乐,身体早就亏空了,白天喝多了酒,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现在被沈青这么结结实实的一踹,咕噜噜滚出去不说,还一头撞到了尖锐的石头上,头上见了红,便没了动静。
其实沈青也知道李秀才这么一号人物,她关心李巧儿,便连带着打听了李秀才的事,对他自然没有好感。在外面洗漱一番,又喝了些醒酒茶,确定自己依旧清清爽爽的,沈青这才进了洞房。
代表喜庆的红烛已经点燃,沈青悄无声息的走进去,就瞧见李巧儿仍旧坐在床沿上,见她来了抬了抬眼皮,然后一手撑着床沿站了起来。那身霞帔早就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大红色的衣裙,称的李巧儿艳若晚霞的脸蛋更是好看几分,沈青不由的就看直了眼。她自认为见过许多女子,却从未有李巧儿这般美的自然。
李巧儿站起来,悄悄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开始帮沈青更衣。沈青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拒绝,反而问:“晚饭可是吃过了?”
“恩,有人来送的。”李巧儿点点头,把一件件衣服挂在衣架上,最后瞧见沈青身上的中衣,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来。她脸红了红,低着头重新坐在床上,装作自己要睡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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