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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红色的婚服衬得小王爷是愈发唇红齿白,容色无双,长发以玉簪相挽,真的是风流倜傥少年郎。
孟衡站在一旁看着既是觉得欣慰又是觉得心酸,他蹲下身替沈听澜整理衣角,顺便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主子大好的日子自己可不能扫兴,“相爷当真是好福气。”
小王爷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不谦虚地颔首,“能得本王为夫郎,当然是他百世修来的福分不过,我好似有些后悔了。”
听他这么说,在场的人先是一愣而后俱都有些惊慌,这婚事可是昭告天下,过了名路的,如今后悔,未免为时晚矣!
“后悔什么,不想嫁与他了?”元帝跨过门槛,脸上带着宠溺,好似只要他说句不想,这门亲事便就此打住,再不作数了。
“皇兄”沈听澜先是打了个招呼而后问道,“臣弟今日好看吗?”
“好看,朕的佑彦无论何时都是好看的。你刚刚说后悔是后悔什么,若是真不想嫁他,朕也能给你做主,不必委屈自己。”元帝认真地打量了弟弟几眼,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
“那倒不是,只是忽然觉得为何是我嫁与他,而不是他嫁与我。”虽然在某些上下次序上是无可争论的,但这在外面的面子还是可以一争的。
元帝显然也没料到他竟然只是想说这个,果然还是没长大,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他还是愿意宠着,“那朕现在下旨,改成他嫁你,朕想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裴卿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算了算了,还是不折腾了,反正都是要在一起的,他嫁我还是我嫁他,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了。”这正话反话都叫小王爷一个人说了,这让元帝说什么?
好在帝王早就习惯了他家这条小咸鱼的脾气,也犯不着同他生气,“你高兴便好,朕要带着百官先去相府给你撑场子了,等会儿让你皇嫂送你出宫门。”
虽说不是女子可以不必乘轿,但沈听澜那个习惯性躺平的性子,能坐轿那是绝对不愿意骑马的,所以元帝给他准备的是十六抬的大轿,比帝王出行的御辇还要气派,在这些细枝末节之上,元帝真的是做到了极致。
轿辇的四面只有薄纱,不设其他遮挡,落落大方。
因着婚仪的整个过程是不进水米的,所以这会儿趁着裴昱瑾还未来迎亲,孟衡捧上来了御膳房精心制作的糕点,哄着主子先用一点。
沈听澜捻了一块尝了一小口,“不错,挺好吃的。孟衡,你去找御厨抄个方子,回去我好让裴言之做。”
最近相爷为了小王爷已经开始洗手作羹汤这件事情在相府都不是什么秘密了,美其名曰自己亲自动手做的东西味道更香。
“再吃些就好准备准备上轿了,裴相已经到宫门口了。”洛时嫣的身上也穿着明亮的暖色,十分贴合今日的气氛。
“皇嫂。”沈听澜丢下啃了半块的糕点,站起身拍了拍手,嘴角还沾了些碎屑,洛时嫣身上虽是带了帕子,但毕竟是叔嫂,不好共用。
“孟衡,去给你家主子拿块帕子,收拾一下仪容。”要是就这么出去,让人看见了不好。
孟衡应了一声,去寻了一方干净的巾帕,点了点唇边,示意自家主子。沈听澜意识到他的意思后站到镜子前看了看,将嘴角擦拭干净,略微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洛后一向最是善解人意,在缓和气氛方面也是身经百战,“你与言之当真般配,走吧,莫要让他久等了。”她与裴昱瑾也是多年好友,这场婚事在她看来称得上是天作之合。
十六抬的轿辇就停在寝宫的门口,沈听澜回头看了一眼宫室,今日过后,他就真的是别家的人了,毕竟也在这里生活了有几年,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舍的。
“佑彦,宫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本宫和你皇兄也一直都会站在你身后,若是日后言之对你不好,你不必忍气吞声,你皇兄是帝王,杀他剐他都是可以的。”洛后看出了他的心事,虽然面上笑得温柔,但出口的话却是凶残的很。
原来皇嫂,这么霸气的吗?
洛时嫣的一番话冲散了沈听澜心头那盘旋不散的一丝伤感,只剩下了皇嫂威武一个念头,更多的就是觉得自己很幸福,这身后有人就是有底气啊!
“皇嫂,我记下了。”沈听澜转身,很郑重地行了拜礼。
“嗯,去吧。”洛时嫣也是要去参加婚宴的,送了小王爷,她也该走另一条路去相府赴宴了。
沈听澜上了轿辇,腰背挺得很直,双手搭在膝上,面上有着罕见地庄严,这是他的婚礼,一生只此一场的婚礼。
“起轿。”孟衡站在轿辇的一侧,扯起嗓子喊了一声,十六位轿夫齐齐发力,轿子稳稳地腾空,小王爷坐的四平八稳,未曾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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