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熏香的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地慢行,沈听澜捧着雕花手炉有着些许困意,但旁边端坐着的人却又令他有些不敢放心入眠。
本是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同裴昱瑾一道归府,但他也不曾想要与这人同乘,多少有些不自在了。
“殿下可是有何处不适,若是有,不妨直言。”在裴昱瑾看来这人自从上车以来就坐立不安,动来动去,动静着实不小。
被点到的人下意识的一抖,抬头看他时还有一点迷茫。
很懵,像一只找不到北的傻猫咪。
沈听澜反应了一会儿才把放空的思绪拉了回来,“啊,车里有点闷,头有些晕。”
这也不完全是假话,空气不算流通再加上旁边这人的存在感太强,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缺氧。
吱呀。
木质的小窗被一双修长的手从内轻轻推开,空气涌入时还带了一丝凉意。
“殿下若是嫌冷自行关上便可。”裴昱瑾收回手按了按眉心,闭目假寐。
他并非不知这位殿下在顾虑什么,罢了,逗他也不差这么一段路的光景。
没了身侧这人似有若无的注视,沈听澜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凑到窗边想要看看窗外繁华的上京,却不料马车一个骤停。
他因为惯性往一旁栽倒,而那人却像是事先就有所察觉一般,睁眼的瞬间一双手牢牢扣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固定在距离自己一指处,两人贴的很近。
沈听澜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车厢中清晰可闻。
他的耳朵红了,如果摸起来的话应该会有些烫吧。
裴昱瑾的目光稍稍偏移,将对方细微的变化纳入眼底。
而沈听澜还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有些晃神,还是车外孟衡请罪的声音才令他回神开始试图挣脱。
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裴昱瑾顺势松手,由着他坐了回去,而自己则是掀开车帘,垂眸望向正低头告罪的人,问,“发生了何事?”
声音不高,言语间难辨喜怒。
“回相爷,几个孩子打闹误闯到了马车前,奴才为了避让这才慌忙勒缰绳,让主子受惊了。”
孟衡身侧倒也还真站了个稚童,瞧着年岁不大,有些被吓着了,其余的看情况不对也是如鸟兽般四散。
“买些糖好好哄着,问问这孩子家住何处将他送回去再给些银子,你亲自去,处理完了再来相府。”沈听澜就着帘子的一角往外望了一眼,抢在裴昱瑾开口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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