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允许出门后.舞惜几乎每天早晚都会去森淼池旁散步.每次都是兴师动众的.几乎是漱玉轩的总动员.舒默也信守诺言.不论多忙.每天都会抽时间來陪舞惜散步.舒默的陪伴让舞惜的心情大好.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因着舒默天天散步都陪在舞惜身边.所以经常可以在森淼池畔巧遇他的女人们.一会儿是蓝纳雪带着丫鬟在湖中乘着一页扁舟抚琴.一会儿是杜筱月陪着云楼在草坪上玩耍……
最关键的是.她们都是精心打扮的.要么清纯动人.要么妩媚妖艳.更关键的是.她如今顶着大肚子.穿着上只能考虑舒适度.而不能考虑其他的.好在上苍非常厚爱她.即便怀着身孕.她也并沒有体重猛增或是脸色蜡黄.不过比起身材纤瘦、体态婀娜的女子來说.她还是非常得郁闷.
可是这森淼池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总不能她來了便下令其他人不许來.何况人家什么也沒有做.最多只是会拼命吸引舒默的注意.然后含情脉脉地凝望他而已.
舒默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些都是他光明正大纳进府的.且他什么也沒做.难道就连远观还不行吗.舞惜知道她要再做过多的要求就有些得陇望蜀了.可是她就是气不过啊.好容易每天舒默抽出时间來陪她.走到哪儿都能偶遇这些精心打扮的人.
蓝纳雪和杜筱月也真是乐此不疲.每次都能想出各种法子來偶遇舒默.好容易乌洛兰被禁了足.然而她那个同宗的妹妹茹茹又冒了出來……
就在乌洛兰初被禁足的那几天.有一次茹茹大张旗鼓地带着丫鬟前往探望.彼时正值舒默在气头上.知道了自是勃然大怒的.遂命人将茹茹带到了书房.
茹茹面对舒默的质问.表现得可谓精彩纷呈.舞惜后來隐隐听阿尔萨提起过这事……
据说当时茹茹义正言辞地对舒默说:“公子.妾知道兰姬行事莽撞冲撞了夫人.妾知道公子向來是赏罚分明的.公子下令兰姬禁足.妾并未违抗公子的命令啊.妾虽说去了醉霞阁送东西.却并沒有与兰姬见面.妾去只是想看望一下萨利娜.兰姬好歹是妾的姐姐.妾并不能见她落魄了.便不认她……”
如此晓以大义地一番道理.不仅沒有让舒默觉得任何不妥.还允许她可以经常前往看望.甚至当舞惜委婉提起时.舒默说:“茹姬还真是不容易.原先我只当她沒什么心眼.总是跟在乌洛兰身后.大大咧咧的.毫无主见.说起來.乌洛兰当时在府中掌事时.并沒有对茹姬有特别的照顾.沒想到如今乌洛兰被罚.众人都避之不及.而茹姬还能主动去看望.可见她是个以德报怨、心思纯善之人.”
舞惜愕然.自她入府.这个茹茹便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之前还觉得她大概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却原來人家只是耐得住寂寞.在等待时机.如今时机來了.她也抓住了时机.这不.她此番举动不仅在乌洛兰面前卖了个人情.还得到舒默的大肆夸赞.要知道.这可是舒默第一次在她面前夸起府里的某个女人啊.
舞惜同舒默说起这事时.云珠在旁当值.后來舒默离开后.云珠忍不住开口:“公主.奴婢觉得那个茹姬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舞惜赞赏的目光看向她.云珠总能在抓住这些枝叶末节.來提醒她.此次这事绝不是她多心.可是她如今什么都不能说.毕竟在舒默眼中.茹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等着看吧.是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的.
云珠说得不错.她的确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想想自从她专宠后.几次三番蓝纳雪、杜筱月和乌洛兰同她交战.却从來沒有茹茹的事.在舒默心中那三个人多少都有令他不满意的地方.唯有茹茹.非但沒有不满意.反而是大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來这个茹茹是想做背后的黄雀啊.
舞惜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玩味.茹茹.便來看看.到最后.我们谁才是背后的黄雀吧.
八月中旬.因着蓝纳雪和杜筱月的不断打扰.终于.舞惜再沒有心情前往森淼池散步了.不过.好在等不了几天子瑾一行便要到了.舞惜知道后.便开始在漱玉轩中带着云珠和秋月大肆张罗起來.备了好多子瑾和慕萱爱吃的.还给小彦祯准备了玩具.
八月二十.大秦使者抵达乌桓.隔日.拓跋乞颜在安昌殿以盛宴款待.有孕在身的舞惜沒有前往.舒默也只略呆了呆便返回了府中.舞惜拉着从宴会中回來的舒默.一个劲地问.瑾哥哥好不好.慕萱嫂嫂好不好.小彦祯看上去聪不聪明……
舒默仔细凝望舞惜.心疼地问:“舞惜.你是不是很想家.”
沒想到舒默会这么问.舞惜的情绪有些低落了.她垂下头.低声说:“嗯.我很想大秦.想父皇.想瑾哥哥.想我的绛紫阁.舒默.我知道对于出嫁的女儿來说.省亲是件很难的事.尤其我这个和亲远嫁的公主.可是.如果有机会.你能不能带我回大秦看看.”
舒默双手捧起她的脸.承诺道:“舞惜.若是父汗再派我出使.我一定将你带回去看看.好不好.”
“真的吗.”舞惜猛地起身.有些激动地问.
舒默忙按住她的肩膀.摇摇头:“你呀.如今都是当阿妈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你好好地把儿子生出來.到时候我一定带你回去.君子一诺千金.”
舞惜欢喜地点头.在他脸上印下一记重重的吻……
得知子瑾今日要來府上.舞惜一大早便带着云珠和秋月在正厅内候着.
“秋月.去看看.瑾哥哥怎么还沒來.”左等右等都沒见人影.舞惜有些坐不住了.
秋月点点头.又去看.云珠则笑着说:“公主.您这一会儿工夫都看了四五次了.别着急.睿亲王一会儿便到了.”
舞惜笑笑.起身说:“分别一年多.好容易有机会见着.我哪能不心急呢.对了.茉莉乳茶和玫瑰乳茶都用冰湃着呢吗.萱姐姐爱吃的甜点都备好了吧.还有小彦祯的玩具……”
云珠说:“都按着您的吩咐备下了.您放心便是.倒是您.那么早就起了.如今乏了吧.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一会儿睿亲王來了.秋月会领着进來的.”
舞惜摇头.执拗地说:“不用不用.我就在这儿等.”说着摸摸肚子.笑道.“儿子.一会儿便可以见到你舅父舅母和小表哥了.有沒有很开心啊.”
“小公子那么小.哪能听懂您说话呢.”云珠特别不能理解的就是舞惜每天都会和胎儿说话.明明还那么小.哪里能听见说话呢.
舞惜摇摇头.笑着说:“谁说的.他听得见.他是能感觉到我的.”舞惜深知胎教的重要性.在有孕后便一直会有意识地同宝宝说话.现在孩子会动了.每次一听见妈妈的声音便会在肚子里面手舞足蹈.本來舞惜早就想着手给孩子准备小衣服什么的.但是乌桓这边有习俗.说是要满六个月了再准备对孩子好.虽说舞惜是不信这些的.但是徐嬷嬷说得绘声绘色.舞惜无奈.只好等着.
站在府门口的秋月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直到子瑾的声影出现在视线内.秋月连忙兴高采烈地迎上前去.请安行礼:“睿亲王、王妃安.福瑄郡王安.”
子瑾示意她起身.关切地问:“舞惜还好吗.”
“回睿亲王的话.公主一切安好.现下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公子待公主极好的.公主知道您今日要來.早早地就叫奴婢候在这儿了.公主也在大厅内等着您呢.”秋月的回答详尽细致.
“子瑾.那我们快进去吧.别叫舞惜久等.”慕萱挽着子瑾的手臂道.
大厅内.舞惜正和云珠说起孩子的事儿.便听见子瑾的声音传來.舞惜兴奋地起身.快走两步.冲着子瑾喊道:“瑾哥哥.”
子瑾止了脚步.循声望去.舞惜出现在他面前.有着身孕的舞惜比之在大秦时丰腴了几分.脸色更红润些.为人母的她身上褪去了青涩.举手投足间更添了成熟的魅力.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透着欣喜.因着久违的见面染上薄薄一层水雾.舞惜的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笑容.这让一路担心的子瑾稍稍放心些.
许是久沒见面了.子瑾像从前一般.抱一下舞惜.朗声笑道:“舞惜.终于看见你了.瑾哥哥想死你了.”
舞惜轻轻靠在子瑾肩头.轻声说:“瑾哥哥.我好想你们.”子瑾的怀抱不同于舒默的.在如今的舞惜看來.亲情要远比所谓的爱情更加令她心安.所以在子瑾的怀抱里.她感觉到在舒默那里沒有的安全感.她有些伤感.声音着有一丝哽咽:“瑾哥哥.你终于來看我了.我好想你.想父皇.可是你们离我那么远.我想看看你们.却那么难.”
提起雍熙帝.子瑾说:“此次若不是知道你有孕在身.只怕我也是來不了的.也是因为你有孕.父皇说让我來看看你.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你看.那些都是父皇让我带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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