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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贪,你吃什么喝什么?你逛花楼的银子哪来的……有几个当官的不是为了钱财……”
“公子,大人还不是为了您,以后这些都是您的。”
“是啊,公子,你就别和大人拧了。这次薛二被定罪,如意楼肯定开不下去您还是乖乖的回来听大人的话,读书考功名才是正经。”
“你什么时候有那玩意了?死一些百姓而已,告诉你,公款就是老子贪污的,推薛二出去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薛家蛊惑你至于去经商?老子就把话搁在这,薛二这锅背定了,如意楼一定会关,甚至薛家人都不要想在我青州县辖内讨生活。”
录音最后是沈修气急败坏被拖出去的声音。
沈县令惊慌、连连后退数步瘫倒在椅子上,惊恐指着薛如意手里的东西道:“妖怪,妖怪,钦差大人她是妖怪,她手里的东西也是妖怪,胡说的,都是胡说的。”
一个物件怎么能口出人言,一定是妖怪,沈县令急需找个理由来否认这个证据。
但所有人都能听出那声音就是师爷、县丞、沈县令和沈修争吵的声音,这与沈修刚刚说的也不谋而合。
薛如意解释道:“这不是什么妖怪,这个东西叫‘录音笔’,是昔年我阿爹偶然得来的东西,可以记录下人声。”
监察御史站起来拍手:“妙啊,只听闻世间有留音石、回音谷,没想到还有这‘录音笔’,可否现场展示一下如何录音?”
薛如意在公堂上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王晏之身上。径自朝他走了两步,把笔伸到他面前,语气微微上挑:“表哥,你说一句话。”
王晏之挑眉,声音温润:“娘子要我说什么?”
万万没想到他开口会是这句话,薛如意愣了一下,冲他弯弯眼睫,回头播放给众人听。
“娘子要我说什么?”
“娘子要我说什么?”
“娘子要我说什么?”
他清越的声音回荡在公堂上,除却薛家人都被震惊了。这‘录音笔’竟然如此神奇,立时能将人说的话复刻下来。简直是读书人温习课业必备啊,若是人人都有这东西办案什么的得多方便。
沈县令、县丞、师爷颓然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这‘录音笔’作证据,比任何人证物证都管用。
围观全程的百姓愤怒了,吵嚷着要打死沈县令几个畜生。他们的亲人或是朋友很多都在水患中伤残、流离失所,或是死亡……罪魁祸首居然是青州县的父母官,最应该保护他们的人。
而这人居然说,死几个百姓而已。
已经有不少百姓开始往里头丢菜叶子,还是钦差大人喝道:“肃静,公堂之上自有公断,岂容你们随意吵闹。”
所有人都在等钦差大人宣判,沈县令几个人心如死灰,薛家人雀跃的盯着薛二,王晏之看着如意也忍不住笑出声。
然而下一刻,钦差大人刘成姚清清嗓音道:“今日吵得头疼,此案还存在许多疑点,沈县令、县丞、师爷先押起来,薛家薛延亭暂时收押,容本钦差梳理梳理,明日再接着审理。”
沈县令几个死灰复燃,眸中亮起希望:明明已经明确的案件,钦差却押后再审,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给他们贿赂的机会?
薛家几人脸色同时变了,薛二有些摸不着头脑,薛如意直接站起来问:“钦差大人,案件都已经明了,为何沈县令不判刑?我二哥无罪,为何不当场释放?”
围观的百姓都跟着叫嚷,闹着要冲进来给个说法。
监察御史也搞不明白刘成姚什么意思,但他是钦差,也不好当场驳他面子。
薛如意有些冲动,周梦洁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刘成姚惊堂木一拍,板着脸,声音威严有力,喝道:“钦差断案自然有自己的依据,尔等再闹就是藐视公堂,想受杖责不成。”
王晏之站起来挡在薛如意面前,与刘成姚面对面而立。青年眸光如炬,周身如朔风冰雪,凛然不可侵犯,仿佛他才是站在明堂上的那个。
刘成姚似是看到十多年前上京那个风骨傲然的惊才少年,气势不自觉就弱了几分。缓声道:“本钦差不会对薛延亭如何,只是还有话要另行询问。”
“退堂!”刘成姚往后堂去时眸光意味不明的看了王晏之两眼。
衙差上前过来押沈县令、县丞、师爷和薛二押走了,沈县令边走边朝沈修喊:“修儿,今夜来看我,一定要来,一定……”
沈县令几个被押下去时被围观的百姓撕扯踢打,好不狼狈。
薛二倒是淡定:“阿爹,阿娘你们别担心,我好着呢,左右不过多住一日,钦差大人明察秋毫定不会包庇贪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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