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庭回头看他:“?”
“我冷。”谢玹说,“你抱着我,我才有精力听你说话。”
秦庭一怔。
他凝望着谢玹的侧脸,心道,谁说他家小殿下冷酷无情没有人味儿?
他看着你的时候,那双眼分明比谁都多情。
秦庭的怀抱堪比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事实上,与少年人也并无不同。他刚及冠不久,才是摆脱掉家世的名头,不知天高地厚出去闯荡的年纪,如今,却已然扛着一份重担了。
秦庭坐在谢玹身后,将他整个人由前向后地圈在怀里。挥了一宿的剑总归有了点用处,源源不断的热气透过衣裳与心跳向谢玹传递过去,即使隔着一层层阻碍,感受依旧鲜活的热切。
他低下头,一手握伞,一手执起谢玹的手放在眼前把玩:“你身上的毒要发了?”
谢玹点点头:“嗯。”秦庭当初知道,他不会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太后给的钩吻记得吃。这东西虽然易成瘾,但服下后也暂时能缓解不适。若想彻底摆脱它也不会没有办法,如果萧先生找不出解药,我也能托蓬莱的师兄师姐们帮忙找找。”
太后控制谢青山的方法简单粗暴——慢性毒药。从五岁开始,到如今他已而立,整整二三十年间,一天天一年年加量,长时间地让谢青山保持身体虚弱,无法出手干涉朝政,亦没有心力夺回权力。如今他积病成伤,俨然是被药物伤了根基。
而她给谢玹吃的,又是另一种。
理论上来说,钩吻本是用于治疗伤痛的药物,只要控制好量,对人身体并未有太大的危险。
钩吻最大的危害在于它身上的“瘾”。
一旦成瘾,人便失去了理智,只能任由他人玩弄与践踏。
谢玹不语,只道:“蓬莱发生了什么事了?”
秦庭登时被问得哑然无声:“……”
半晌,他还是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的?”
谢玹朝远处扬了扬首。地上躺着一把剑,银色的剑身已被飘雪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霜。
“那剑柄上刻着‘蓬莱’二字。”
秦庭:“……还有呢?”
若是谢玹单从一柄剑就看出来,那秦庭便真的信了他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神仙。掐指一算,就能了却凡尘。
“你平日枫扇不离手,行书、作画皆在此之上,证明你惯用扇,而非其他。哦,你轻功应该也还行,但相反的,你我相识已久,我一次都未见你用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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