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既然都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她也不指望说服他改变主意。那就带上他一起去好了,正好身边还多个人多一份保障,她也的确是能放心点。
眼见顾采薇不再和他争执,杜隽清就立刻吩咐人去准备车马,堂而皇之的和她一同出行。
这次他们去的依然是太平公主的别院,但并没有出城,就在城东一个坊里。
顾采薇和杜隽清两个人到了地方下车,被引到内院,就见太平公主正懒洋洋的躺在一张放在一棵大柳树下的榻上合眼假寐。
在她四周围依然围绕着好几个面容不俗的小郎君,但其中还是以素有莲花六郎之称的张昌宗最为光彩夺目。
见到这一幕,杜隽清眉头紧皱。
顾采薇早习惯了,她只施施然上前行个礼。
太平公主却并没有如上次一般爽快的让她起身,而是继续闭着眼睡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睁开眼。“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长宁侯夫人来了?哟,长宁侯也来了?你们可来得真是时候,我记得我的人都已经出去请了你们一个时辰了!”
她这就属于没事找事了。她这个宅子和长宁侯府之间的距离可不短,就算乘车也得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再加上大早上的街上人来人往,路不好走,顾采薇得知消息后还要梳妆打扮等等等等,一个时辰之内他们能赶过来就很不错了。
顾采薇直接避过这个话题:“因为公主您召唤得急,我都没来得及做糕点,现在只能两手空空的来了。”
“你觉得,本公主还稀罕你的一点糕点么?”太平公主闻言,她声音又一冷。
顾采薇皱皱眉,就猛地听到太平公主身边的女官一声怒喝:“大胆狂徒,你们还不给公主跪下!”
顾采薇闻言胸口狠狠一震,却并没有跪下,而是主动抬起头看向太平公主:“还请公主明示,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就让公主您给气成这样?”
太平公主懒洋洋的又闭上眼,一旁的女官呵斥道:“你们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没数么?昨天六郎惊慌失措的从外头回来,昨晚上噩梦连连,直到现在还惊魂未定。长宁侯夫人,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错?”
哦哦,原来是张昌宗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所以现在太平公主要为他的男宠出头了?
顾采薇看看正坐在榻上供出双腿给太平公主做枕头的张昌宗,张昌宗立马也扭过头来和她目光交汇,他还冲她露齿一笑,杀气十足。
顾采薇又扯扯嘴角。“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和公主您说这件事的?”
太平公主这才开口。“六郎,既然长宁侯夫人想听你的说法,你就给她说一遍吧!”
“是。”张昌宗赶紧点头,就哽咽的控诉起来,“我见公主您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身体十分难受的样子,就想去城外的庙里给您祈个福。结果谁曾想,我刚骑马走到城外十里路的地方,就遇上了出外踏青的长宁侯夫人。长宁侯夫人见我孤身一人在外,就死活要让我上她的马车,说是许久不见要和我叙旧。我不同意,她竟然就让人把我往她那边拉扯,强行逼我就范!我再反抗,她居然就亮出了刀子,说我再闹的话,她就划花了我的脸,让我永远不能再回公主您身边伺候!”
“可我是公主的人,心里只有公主您一个。就算她再怎么强迫我,我也宁死不屈。于是她恼羞成怒,竟然想对我……还好我身边两个护卫忠心护主,想尽办法的和他们拼命,最终却落得一个一死一伤的下场。也是靠着他们,我才勉强全身而退,可是、可是……只要想到昨天的画面,我就依然吓得浑身发凉,昨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一个大男人,却跟个小孩子似的哭哭闹闹的,他恶心不恶心?
虽说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好,而且不管是装柔弱还是扮妩媚,他都自有一股风情在,看着一点都不违和。但是,在听到他如此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语之后,顾采薇还是被深深的恶心到了。
张昌宗在哭诉之后,就抹抹眼泪,可怜巴巴的看向太平公主:“还请公主为我做主!”
太平公主就看向顾采薇。“长宁侯夫人,对于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采薇撇唇。“公主您是个聪明人,之前每次我对张六郎君的态度您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对他根本就不感兴趣。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会在外头遇到他的时候死活要占他的便宜?这事根本就说不通。那就更别说我不顾公主您的颜面,死活要强迫他就范了。就为了一个男人,我至于得罪公主您吗?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